大斉国师说每天下凡就是每天下凡,只不过第二天光明正大的换到了邱府的正门。
邱玉珂依旧起了个大早,披了件加棉的玫红斗篷,手上抱着他给的暖手捂子金羽,正指挥着手下的仆妇将一盒盒糕点装车。
“都轻拿轻放,送到饴味斋就行了,”还有些不放心的叮嘱小丸子道:“我跟饴味斋的大师傅嘱咐过了,等送到大皇子府上再涂抹外层乳酪,不然时间长了容易塌陷,还有,干果一定要上桌之前撒,我怕他们忘了,你到时候再嘱咐一遍。”
“姑娘放心,”小丸子最后接过仆妇送过来的一袋各色干果,这是做干果蛋糕的最后一步,若是放的早了,干果吸收乳酪内的水分就会绵软不酥脆,味道大打折扣。
看着送往饴味斋的车架离去,邱玉珂才满心欢喜的登上明净川的马车。
男人看她在门口站了半天,小脸蛋冻的有些发红,像个红苹果,忍不住勾唇而笑,竟似晨曦乍现:“我的呢?”
邱三姑娘乐颠颠的从佩奇手上接过点心盒:“当当当!在这呢!忘了谁的也不能忘了咱们国师大人的!”
这语气欢快娇俏,全然不似方才专注严肃的模样。
男人心情不错,打开食盒瞧了瞧,又给盖上。
“今日大皇子的母妃过寿,先生去吗?”
男人反问她:“你想去?”
“我不想去,虽然大皇子来鲜公楼吃过饭,但我们也只是主顾关系,我不想掺和进上层的交际圈。”
“你想去也去不了。”
“……”
所以,您问我,纯碎的为了消遣我?
“他倒请过本座,不过妃嫔寿诞外臣不便参与,邀请也只是做个表面文章。”
邱玉珂不禁有些好奇:“坊间传言,因国师能上达天听,所以谁能当储君都是国师说了算?”
“以前,确实如此。”
“以前?”
邱玉珂惊讶的看着他,后者亦回看向她,但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所以……”她则在努力不伤害对方自尊心的情况下,小心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跟天上断了联系的?”
“……”
“自从上天告诉本座,良人是你,本座便一怒之下断了联系。”
邱玉珂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抱着他的胳膊仰起小脸道:“调皮!”
“调皮的是你,”对方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坐好,不要动手动脚。”
三姑娘故作端正的坐好,却又忍不住好奇道:“坊间传言,国师大人不喜与人碰触,怎么我就没看出来呢。”
“……坊间怎么那么多传言。”
“坊间人多,嘴多,传言自然就多,所以,你以前真的不碰别人?”
男人冷哼一声不置可否,他也是最近才意识到自己和这丫头亲密的有些过分,第一次与她亲密接触的时候还是在马场救她的时候。
不过那时候是形势所逼,容不得他多想,后来的一切似乎就顺其自然了。
其实不用他回答,邱玉珂也自知此人脑门上挂着勿近的牌子,不禁为他曾经错过的人生感到遗憾。
“你爹娘也不能碰你吗?”
“我没有爹娘。”
邱三姑娘自知失言了,虽然好奇过未来公婆是什么样的人,也猜测过明净川也许是前任老国师收养的孤儿,但她没想到会这么巧合。
“我是孤儿。”
“……”
不仅巧合,还很狗血。
“对不起啊……”邱三姑娘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我不是故意想揭你伤疤。”
“没事,此事之于本座,不算伤疤。”
想必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变成了孤儿,因此对父母也没什么印象,以至于提起来不痛不痒的。
但若仔细去看,却隐约看出他自己也有丝疑惑。
邱玉珂道:“你现在是国师,难道就没想过查询身世,找到父母?”
男人沉吟不语,他不是没想过去查询身世,只是师父告诉他的线索让他无迹可寻。
“师父说,他曾远行虞川,见我独自乘小舟自上游而来,拦我去路,问我从何处来,要往哪里去,而我一言未发。掐指算来说我与他有缘,便将我带回京都。”
“你那时多大?”
“许是三四岁吧。”
虞川邱玉珂知道,横贯大斉的一条江河,据说水流湍急,两岸又崇山峻岭十分陡峭,连运载船只都很少行驶。
当年会是什么样的情况,一个三四岁的孩子会独自乘着小舟在奔袭的水中漂流。678看678k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