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三姑娘快走几步道:“这么冷,祖母怎么还出来等了?”
方氏看她,又引颈往她身后看了看,不确定道:“国师呢?”
“走了,回府了。”
老太太登时松了口气,一直端着的身子骨也瞬间矮了几分,颤巍巍的伸出手,方氏一把扶了个稳当。
“还以为要留下用膳……”这说话的口气不知是遗憾还是庆幸。
方氏道:“好了,进屋吧,外头冷。”
“好,好。”老太太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念叨:“国师大人屈尊降贵的来,我们却全无准备,实在失礼,也不知你爹那边招待的是否妥帖。”
邱玉珂忍俊不禁,默默在心中腹诽,奶奶你咋不供着他呢。
“我吩咐他们送过去的好茶是明前的,还有精挑的瓜果点心,怕国师不喜享用,还特意吩咐小厨房备了牛羊淆肉,烫壶热酒,若招待不周,实在罪过。”
您还真供起来了啊!
前头丫鬟掀起夹棉的帘子,松鹤堂内,红炭烧灼的暖气扑面而来。
方氏扶着她进去道:“老太太,您实在多虑了,那既是国师,什么样的好东西没享用过。”
“是了,是了,也难怪不愿留下用膳,我们这样的人家做的再如何精致,也不过是五谷杂粮罢了,国师大人岂会和我们一样有口腹之欲。”
邱玉珂趁机说道:“所以他下次来也不用准备什么,准备一碗西北风就好。”
老太太嗔她:“你这丫头,勿要胡说!国师大人手眼通天,听到了该降罪于你!”
“都快要成一家人了,他可没这么小气。”
老太太也跟着乐了:“这句话还算中听,我这几日也想过了,既是陛下赐婚,无法推辞,好在能保你此生无虞,女人所求不过如此罢了。”
“祖母,道理我都懂。”想起刚才那个拥抱,她这会儿在长辈跟前还有点不好意思。
方氏瞧她一眼,扶老太太在软榻上坐下,着人去布置碗筷,顺带叫走了邱玉珂。
二人去了隔壁膳厅,一张桌子摆的满满当当,都盖着盖碗保温。
“你去见过国师了?”方氏开门见山。
邱玉珂略有几分羞涩:“见了,娘,你见他了吗?”
“我倒没见,是你爹待的客,怎么?他几个脑袋几条手臂?”
得!爹根本没说过国师的长相!又一实锤!
恋爱中的闺女迫不及待的挽着母亲的胳膊道:“娘,您真应该去见见国师。”
“哼!”方氏很是不屑:“怎么,也要我跟着你爹一样谄媚于他?仗着自己是国师,便对良家女子巧取豪夺?你放心,只要你一天不乐意,娘就不会由着你爹胡来!”
“不是,娘!我吧……不想退婚了。”说着还略有几分扭捏的捏着衣角晃悠。
方氏纳罕,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一抬手摸她的额头,确诊了。
“怪不得,这烧糊涂了都!”
那是羞涩的脸红好吗!
邱玉珂深吸一口气,决定坦白从宽:“其实我和他早就认识了,一开始我不知道他是国师,因为我有婚约在身,便只是有点好感也没敢多想。后来知道他是国师了,一来二去的,觉得此人不错。”
方氏像是受到了惊吓:“你一个大家闺秀怎么会跟别的男人早就认识?还一来二去了?!简直气煞为娘!”
“啊?”邱玉珂怔愣,这唱的哪一出?
“是我这个做娘的没管好你啊!让我一头撞死算了!”方氏说着便扑向门口的方向,一头撞向老爹邱文山。
刚进门的邱文山周身还带着外头的寒气,两手扶稳了夫人,没好气道:“这种时候就不要一唱一和的了!没你从中掺和!她能出的了府?还跟男人一来二去!那多亏是国师!有婚约在身!若是旁人!我邱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邱家其他姑娘还嫁不嫁人了!”
“哦。”方氏干咳一声,收起了惺惺作态。
邱玉珂震惊于娘变脸的速度,简直让人猝不及防,暗地里给她竖了个大拇指:您这招弃车保帅真是高!我一定不是亲生的!
方氏垂垂眼皮表示承蒙夸奖:可惜你爹今天变聪明了,可能跟国师待久了的缘故。
邱玉珂摇头:爹再怎么聪明也逃不出您的五指山啊。
方氏浅笑:他……
“你们还站在这做什么?!”邱文山一声大喝,待对上方氏瞪过来的眼珠子,立马的色厉内荏起来:“吃饭!吃饭!”
方氏招呼:“吃饭吧!”
松鹤堂的丫鬟依次掀开盖碗,看来未了招待国师,连压箱底的瓷器都拿出来了。
这描金绘银的器具,别说是用了,邱玉珂见都没见过。
“客人不在,也吃不了这些,都各自分一些,给二姑娘和四姑娘五公子送去。”
方氏自作主张的让人拿来食盒,依次装了几份。
邱文山坐于主位,看邱玉珂一眼道:“方才送国师出府的时候,他嘱咐你晚上早点睡,糕点少做些。”
小姑娘眼睛一亮,早点睡?这是晚上要翻墙私会的节奏?
果然十分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抱那么一会怎么够嘛!33听书33ing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