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小二敲门:“您叫的郎中来了。”
邱玉珂巴巴的过去开门,郎中一进门先是被明净川这个发光体唬了一跳,随即迈着略微有些颤抖的两条腿上前:“谁,谁要看病?”
佩奇抱着小丸子坐在一旁,冲郎中点点头。
郎中上前为小丸子把脉,良久说道:“放心,没有大碍,是否被外力击昏?”
佩奇点点头:“当胸受了一掌。”
郎中是个男人,多有不便,只得说道:“等醒过来看看吧,若胸前有淤青或者红肿再用外敷的药即可,内里暂时无碍。”
“多谢先生。”邱玉珂掏出一颗银子当做酬金送走了郎中。
方氏道:“既然如此,咱们先带她回府将养着吧。”
“娘……”邱三姑娘冲她撇嘴:“您先回去。”
方氏不乐意了:“不可,你方才没听到吗,揽月楼还会来找你的麻烦!”
“这不国师大人在吗!国师大人动动手指就能把他们捏死!”说着便挽着明净川的胳膊,一脸的讨好。
方氏看看她的手,又看她抿着嘴,挤着眼,一副求饶的小模样,着实有些不痛快。
本以为这丫头病好之后有所长进了,不曾想,竟成了个看见男人便走不动的!
“邱夫人放心,少顷本座会亲自送令千金回府。”
放心,能不放心吗。
方氏没好气的摆摆手,吩咐佩奇背上小丸子跟她回去。
待人一走光,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了,邱玉珂抱着他的胳膊噘着嘴开始告状了:“刚才吓死我了!那个人突然一把把我掳了进来,那刀都晃到我眼皮底下了,我还以为我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
还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个大家闺秀哪儿学的这些花花词儿。
不过思及方才凶险,若那人是为了刺杀而来,恐怕此时面前之人再也没有如花笑颜。
明净川不由有些自责:“是我失策。”
“不怪你!再说了,我身边这不还有佩奇吗,多亏佩奇跟他缠斗了一会,我娘正要回府,找过来想跟我说一声,正好又缠住了他。天时地利人和,终于让我等到了你!”
她的眼睛亮如星子,一句终于让我等到了你,不矫情,亦洒脱,却充满了十足的信任与期冀。
大斉国师心口不由微微刺痛,抬手抚上她的鬓发,音色低沉道“我来晚了。”
“不晚不晚,对了,方才那杯茶怎么回事?威力这么大?”她早就想问了,莫不是这就是江湖中人所说的内力深厚,隔空打牛?
那也不对啊,那人倒下后还筋疲力竭的挣扎了一番。
“障眼法。”男人的目光看向她,眸光微微一闪,唇畔勾笑道:“你试过这滋味的。”
忆起中秋之夜在国师府经历的地狱惊魂,邱三姑娘不仅没有害怕,反而面露惊喜之色:“还可以这么用!原来他们说你会法术都是真的!”
“并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用,要在瞬间抓取对方意志最薄弱的时刻,以光为媒介。”
那晚是月光,今日却是茶水折射的日光。
“怕贸然出手,他会伤了你,便只好用这个法子。”
他刚才不是不想及时出手救人,只不过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邱玉珂此时看他真是越看越顺眼,那些为他疯为他狂,为他全都着了魔的忠实拥护者不仅不愚昧,还十分独具慧眼!简直机智!
“方才……”明净川瞧着她捏着自己的衣衫傻乐,却微微沉下脸来:“你叫那郎中什么?”
“啊?”邱三姑娘没听清楚。
“你叫那郎中什么?”
“大夫?”
“不是。”
“先生?”
明净川看着她,眼底似有幽怨在控诉。
邱玉珂一个激灵,不确定的怀疑:在……吃醋?
不是吧!跟一个年过半百的老郎中吃这种飞来横醋!
大斉国师的心眼这么小的吗?
抿着嘴忍不住偷乐,故作矫情道:“不都这么叫吗?传道受业解惑者都可称作先生,郎中解惑,自然也该尊称先生啊。”
“你不可。”
“为什么不可?”
“你只能叫我,本座,先生。”
邱玉珂想给他颁一个厚脸皮奖,能这么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种拈酸吃醋的话,您明净川算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了。
“好!”她答的痛快,歪头一笑,露出浅浅一汪笑涡:“以后只叫你先生,就算私塾的女先生也只叫夫子!”
“嗯。”男人满意了,抬手将勾着一丝鬓发的步摇珠子解开,又以指腹摩挲着她饱满的小耳垂。
邱玉珂痒的缩缩脖子,最后干脆整个人缩进他怀里,双手环抱着他,将痒滋滋的耳垂在他胸口的刺绣暗纹上狠狠蹭了蹭。
男人亦抬手环住她的腰身,倒比以往更多了分力道。
她的身上有清甜之气,在满楼的甜腻之中多了分凉意。
“你怕吗?”
头顶传来男人的声音,邱玉珂知道他在问什么,毫不犹豫道:“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