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太子厉声叫着,向诚安帝扑去。
因觉得那血不对劲,邱玉嘉赶紧把人抓住,不让他太过靠近,以免有所沾染。
不一会,刑部,大理寺,连带太医院都来了人。
诚安帝死的蹊跷,说是刺杀,可凶器明明在他手上,说是自杀,又完全说不过去,他是一国之君,手握天下大权,为何要自杀?
只是死状太过可怖,任谁都不敢多看。
邱玉嘉把太子从里头拉了出去,将地方腾给专业的人,他则陪着五弟和太子坐在侧殿等着。
老国师也知道诚安帝驾崩一事,但并未亲自前来,只传了话,务必查清死因,让陛下瞑目。
小太子此刻已经哭不出眼泪也哭不出声了,他最亲近的亲人都在短短的时间之内离他而去,悲痛无人诉说,也无法开解。
邱博只能将哽咽的他抱在怀中,陪他一起难过。
邱玉嘉看着这两个孩子,又听外头一片嘈杂,六皇子好像也来了,正在哭喊父皇,只是较之于小太子方才的悲痛欲绝,这里头多少有些强加上的孝心。
他有些心烦意乱起来,竟鬼使神差的问了小太子一句:“会不会是老国师?”
这本是一句大逆不道的话,若被旁人听到,莫说要斥责于他,甚至将他扭送府衙的可能也是有的。
但他是谁啊,他是京都恣意飞扬的小白杨,还有个国师妹夫,整日和大斉的神祇生活在一起,他早已将这神祇看作了寻常人。
只是比寻常人更聪明点,更厉害点,更好看点,真的只是一点点……
小太子埋首于邱博怀中没说话,邱博却抬头看了自家大哥一眼:“真人应当不想让陛下现在就……”
诚安帝现在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只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而已。
如果他死了,八皇子便能顺其自然的继位。
而他和老爹邱文山一直认为,老国师是不想让八皇子继位的,兴许会像二十多年前一样,让最无用的,最容易摆布的皇子继位……
那是谁想杀陛下?
他陪着储君等在侧殿,一直等到日头西斜,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才来向储君回禀。
他们带着手法老练的仵作,上来便直接回道:“经查,陛下是先服了鸩毒,再以匕首自戕!”
此时太子已冷静下来,宫人以热巾擦过那张小脸依旧苍白毫无血色,倒是眼眶红肿布满血丝。
“鸩毒?匕首?”太子的手又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父皇宫中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仵作招呼宫人以巾帕包着一只琉璃盏送进来:“这是陛下日常进补的汤药,方才下官查过了,里面放了鸩毒!”
小太子腾的站起身来,大声叫道:“是谁!谁伺候的父皇!从熬药到送药!父皇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查!查!”
“是!”
外间御林军领命,将所有可疑的宫人悉数抓捕,外头传来叫冤的嘶吼,此起彼伏。
只听大理寺卿又道:“也不一定就是他们……盛放鸩毒的瓶子在陛下床头发现的,而匕首也是陛下拿在手上。”
仵作接话道:“没错,从伤口的手法、方向、深浅来看,应当是自戕无疑!”
也就是说,他在毒发之前又以匕首自戕,要么是太痛苦,着急赴死,要么就是有人在逼他如此。
“父皇不可能自戕的!你们胡说!胡说!”小太子指着跪在地上的人,脚步虚浮,跌跌撞撞:“再去查!无论什么原因!一定要查出来!”
众人应是退下,但基本各自心中已有定论。
太医院众人甚至以为,陛下定是恶疾缠身,太过痛苦,所以才想结束生命,这完全说的过去。
然而司天监萧修却有着不一样的看法,在众人离去之后,他又找了进来。
太子问他:“萧大人还有话要说?”
萧修点头,意有所指的看看邱玉嘉和邱博兄弟俩。
赵瑞道:“无妨,大人直说便是。”
“下官观陛下遗容,似是受过很大的苦楚,还有流出来的血,也与常人不同,下官大胆推测,陛下的痛苦也许并非来自鸩毒……”
小太子眸光一紧,急急看向邱博。
后者似乎也跟他想到一块了,稍微一点头。
邱玉嘉道:“大人以为是?”
“老夫不敢确定,老夫只听国师大人曾说过……说过……”他支支吾吾,似是不想直说,索性直接越过:“列国传记中也有记载,有的地方以炼丹服药为风尚,后来被当地官府禁止,只因许多人,死于丹药之风……但依旧有人认为,他们已飞升而去,就算有官府禁令,也会偷偷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