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铺里一众人纷纷向唐练投以或是羡慕或是妒忌的目光,那机灵的店小二急忙上前道喜,讨个赏钱。
那唐家书僮顿了顿,又向安维轩拜道:“恭喜安先生,安先生今次解试得了榜首……”
话音落下,茶铺里哗然声四起。
“恭喜安贤弟!”刚刚小小的兴奋了一番,谁知自家面前还坐着榜首,唐秀才忙收住颜色,向安维轩抱拳道喜,又向自家那书僮训斥道:“你这厮,不知道先向安贤弟报喜么?”
“轩哥儿,轩哥儿……”
就在这时,有人狂奔而来,跑到安维轩面前焦急的叫道:“轩哥儿啊,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快些回家看看罢……”
一众人正在向这榜首道贺,忽见得有这么号人过来似乎是向这位榜首报忧,将茶铺里的一众人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在家来这做甚?”看来人是水牛,安维轩急连问道:“家中发生了何事?”
“轩哥儿,快回家看看罢!”茶铺里的人只看着这唤水牛少年叫道:“谭家小娘子,就是轩哥儿你那未过门的媳妇要嫁人了?”
听言,众人只见安维轩笑道:“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人生快活不过如此!”
只听得水牛大叫道:“轩哥儿,你搞错了,你那未婚妻谭家小娘子要嫁的人不是你,是本县的李巡检李老爷……”
众吃瓜人只见本府新鲜出炉的解试案首面有不信之色,抓着那唤估水牛的少年摇晃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那谭家小娘子前日将婚书退了回来,说是要嫁与本县的巡检老爷,还说是为救自家父亲不得以而为之,要轩哥儿你莫要记恨!”水牛声音大的仿佛要让所有人都听到一般。
未婚妻结婚了,新郎不是我……
其中有些隐情还有待考究,但一个很浅显且很八卦且又很悲催的事实,一众吃瓜者却还是抓的住的。
“她为何要嫁那人,为何嫁的不是我?”安维轩几近失控的吼道,双手抓住水牛的肩膀,叫嚷道:“那谭家小娘子与我有婚约在前,据听说本县那李巡检李老爷的差不多有四十岁了,谭小娘子不过十六七岁,正是如花年纪,不嫁与我,为何要嫁与那个足可以当他父亲的老菜帮子?”
十六七岁妙龄少女嫁与四十多岁的老男人,这其中必有内情……听得安维轩叫嚷,一众吃瓜群众又抓住了个重点,心中立时又自行脑补了一番。
今天这个瓜够大啊,本府案首,且是个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人还生的很俊俏,在中举当日却被人抢了未婚妻子,这么狗血剧情发生在本府案首的身上,轰动性可想而知。
顾不得被安维轩抓痛的臂膀,水牛认真的说道:“轩哥儿,那谭小娘子家今日开始张灯结彩,说是明日便要出嫁,轩哥儿现下回去还来得及!”
“水牛,与我回去抢亲去!”安维轩怒道,又向唐练拱了拱手:“唐兄,小弟有事在身,不能与唐兄庆贺了,且先走一步!”
说罢,又向谢础几人与一众茶客拱手道别。
唐练倒也仗义,说道:“安贤弟且慢,为兄陪你一同前往,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有仇不报岂是大丈夫所为!”
那谢础几人虽未及第,但安维轩能够中本府案首,按惯制过会试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将来定会做官,现下正是结交的好时机,自然也是跟在后面愿意一同前往。
……
中了案首,这有些出乎自己之前的意料啊!
船头上,安维轩目视着远方,心中难免不会小小的得意了一把,但安维轩知道,现下不是得意的时候,接下来有更重要的事要自己来做。
今天这出戏码,安维轩在心底早己演练了许多遍,本以为演出个落第士子被歹人抢夺未婚妻子的戏码,以博得广大吃瓜群众的同情,营造舆论的优势,现下成了解试榜首被人抢了未婚妻子的年度吃瓜大戏,营造的舆论效果比之前大了十倍都不止。
嗯,瓜越大,自己越有优势,这些安维轩反倒不在了。
“回到吴中,安贤弟打算如何处置家事?”唐练在旁边问道。
“自是抢亲,先将那谭小娘子抢到家里再说!”安维轩很是霸气的答道。
唐练眼中尽是敬佩之色:“贤弟果然有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