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黄台吉火速回到中军大帐时候,二十来个幸存的金军将领悉数分列而坐,他上前行礼,叩拜父汗。
努尔哈赤也不让他起身,只用鼻孔哼了声道:“皇上圣旨以下,将晋地加封与尔等,赐号我武英汉。”
亲信费东扬替他张开一面坤舆图,向众人解说:“诸位,从关外苦寒之地移镇晋阳,这是好事。今日要议的是,关外谁来留守。”
在座众将无人回答,谁都不想留在关外受苦寒之痛。
努尔哈赤举起酒杯大饮数口,才重重往案上一砸,以不容置疑的口气道:“黄台吉,你回辽东办理部众迁徙之事,然后留守建州。”
没等黄台吉谢恩,又继续道:“其余诸将分兵进驻晋州各地,补充人马,限定两月内重编旗。”
“遵命。”各将接令后鱼贯而出,唯独黄台吉还在跪着。
努尔哈赤皱眉,走上前道:“老四,你可有话要说?”
黄台吉不觉一惊,回答:“父汗英明,……儿臣一定把差事办好。”
黄台吉点头道:“当今皇上不是不是能坐稳天下的人。”
“从前黄毛贼势大,不得不重用我女真部。如今情况不同,必然起了猜忌之心。”
“皇上要拆分建州女真??”黄台吉仍然不信,战战兢兢的问。
“不错。所以你此行办完差事后,就自行去燕京当质子,小心侍奉皇上。做的好,日后这下一任武英汗位就是你的。”努尔哈赤的杀手锏终于亮相。
只可惜自古以来当质子的往往是九死一生。
“儿臣……领命。”黄台吉霎时全身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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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渡口,大旗无风自动,张忠信英灵化作道长虹没入其中,凭空添了三分肃杀之气。
杨温不由悲声念道:“魂兮归来!”
傍晚木筏扎好,收拢起来的人马也不过三十来个,他不由在心中自问:“难道就这样回去?”
陈当和魏从之各自带伤,挣扎着回来的敬祥也发起了高烧,时醒时昏,杨温知道不能在此停留,于是下令:“渡河!”
木筏横渡大河,杨温卓立浪头,瞧着队伍中人人丧气的模样,于是勉力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跌倒再爬起来就是。更何况,金军最多是和咱们打个平手。等回到家后,大伙重新好好干,某领着你们打出个太平世界,让你们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哈哈哈,嬉笑怒骂中士气稍有复振。
想起此战的种种不顺之处,杨温在心中对自己说:“自立,自强,对,今后用兵一定要独立自主,有自己的地盘,越地不能呆了。必须再拉起一支队伍,才能重整旗鼓。”
当今的局面下,镇海军中张大帅的部属就至关重要。尽管他资历浅薄,但凭借张家女婿身份,还是有资格接手镇海军营盘的。
等回到台城后,必须先拿过军权,再做远图。
一个月后,杨温历尽艰辛终于再见到张惠。还未及说话,女人就扑上来抱着他直流眼泪。
这些日子,随着洪全接连不断的动作,陆续有北面消息传来。有说汴京城破,二十万太平军子弟尽数战死的。也有说,梁国公让杨温北上接应,他却战败投敌的。林林总总,没一个好消息。
偏生节度使张仓水又病重难以理事,镇海军的地盘不断被复立的朝堂接受,移镇风声不断,因此,张惠承受的压力极大。
杨温刚死里逃生回来,听闻种种纠葛后,倒三角眼杀气一闪,咬牙道:“放心,我既回来,那些跳梁小丑成不了气候。你且不要声张,着人将彭虎招来。”
张惠点头,将杨温带回来的三十来人安排在一处僻静的宅子理,供其修养。
三日后,杨温选择了一处隐蔽的地方约见彭虎。
恰好吴钩也打磨完毕,拔出后但见一道青光照影,拔一根头发放上去,轻吹口气就将长发斩为两截。
果然够锋利。杨温满意,插刀入鞘,挂在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