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互相伤害(1 / 2)兄弟之情首页

晚饭吃了三只烤羊腿又在夜宵一个不剩地吞掉了一斤水饺的江陵肚子沉得像灌了铁水,好不容易从餐厅挪步到床上,一躺下去,胃里面过剩的食物压迫着五脏六腑,气都要喘不上来。

南山又是给拍背又是揉肚子,江陵哼哼唧唧折腾到了半夜,终于撑不住去洗手间吐了一回,抓着洗手台一边哭一边絮絮叨叨地骂他哥哥混蛋,早上医生过来的时候,江陵已经上吐下泻地浑身没了气力,嘴唇发白,额头发热,正躲在被子里发抖。

医生给他把了脉,拿听诊器听了脏器,到一边写方子。

“……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今天早上就病得起不了床了。”陈清扬焦心地跟医生询问,“这孩子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脸色发黑,还瘦了一圈。”

“哦没关系,少爷只是有点……”医生偷偷捏了捏衣兜里手感厚实红包,这是刚刚南山趁陈清扬不注意偷偷塞过来的,“……情志不舒,郁结不发,导致食欲下降,消化不良,我先开些健胃消食、疏肝解郁的药给他吃着试试。”

“情志不舒?”陈清扬坐在一边愁眉不展,“什么意思啊?心情不好吗?”

医生回头和床上的江陵打了下对眼,扶了扶镜框对陈清扬道:“我看二少爷情绪低落,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这心里一有事,情绪焦虑,神经紧张,身体自然就要出问题的,大少爷可一定要多抽时间帮病人疏导疏导啊。”

南山拿了药方差下人去抓药,自己把医生送到了街门外才回来,经过二进院的时候,敲开了梅川的房门:“我看你今天早上都没起床,过来看看。”

梅川头发凌乱,脸上带着些病态,勉强笑了笑才说:“昨天有些不太舒服,有劳南管家费心了。”

“生了病也不及时看医生,就自己这么扛着吗?”南山的语气里有些责怪的意思,倒说得梅川惭愧起来。

“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事,其实本不该病的,怪只怪我自己的胃有问题,”梅川有些虚弱地靠到门框上,“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

“病了就是病了,有什么该不该的,难道还有人一辈子都不生病的吗?”

梅川被他说得愣了两秒钟,笑道:“我野狗一样的,生命力顽强得很,没那么金贵。”

南山直直望了他一会儿,想要反驳什么,张了张嘴,又叹口气作罢了:“我站在这里说了这么多话,梅川大哥都不请我进去坐吗?”

“哦,不是的……”梅川忙道,“我刚起床,屋里很乱,我……”

南山一把推开他,硬闯了进去,语气不容拒绝:“我帮你收拾。”

其实里面并没有像梅川口里所说得那么凌乱,仅有的几样家具都简单素雅,擦拭得一尘不染,窗台和柜子上的物品摆放的整齐有序,连墙根处换下来的两只皮鞋都朝一个同方向摆着紧紧并拢在一起,比一般人有意打扫过的屋子还要干净几分。

而唯一可以称得上略微有些杂乱的地方是他刚刚离身的床铺,浅灰色的床单有睡过的褶皱痕迹,枕头中间陷下去,散发着带有男人独特体味的余温,床头搭了两件晾干了还没来得及熨的衬衫。

“这怎么好意思?”梅川心里过意不去,上前拦他,“等会儿我自己来好了……”

“病了就歇着别动。”南山甩开他的手,理都不理,径直便走到床边去,边整理床铺边说,“江陵少爷积了食,昨儿吐了一晚上,今天早上大少爷叫医生给看了,开了药,我让下边的多抓了两剂,等一会儿煎好了,你也跟着他一起吃几天。”

“少爷病了?”

南山不接他的话,继续说:“江陵少爷年纪小,性格乖张,行止由心,经常做一些没头没脑的事,梅川大哥惯着他不说,这么大的人了还跟着孩子一块瞎闹!?”

“……少爷都跟你说了?”梅川退出外面的茶桌上斟了一杯茶,见南山不搭茬,接着解释道,“不是南管家想的那样,昨天一起去吃东西,少爷吃得很开心,然后我拦不住他,又怕他吃坏身体,所以想着我多吃一点,他就少吃一些……”

“少爷愿意跟梅川大哥出去玩是好事,但大哥应该知道大少爷对少爷管教极严,除非他笨人允许,否则轻易是不许江陵少爷出门的。少爷上次被周天海的人带走,大哥就挨了罚,如果叫大少爷知道少爷这次生病是因为在外面胡吃海塞吃坏了身子,肯定又少不了生气,依我看,梅川大哥以后还是谨慎点的好。”

等铺好了床,南山随手把床头那两件衬衫叠了,准备往衣柜里收,没想到衣柜门一拉开,南山便捧着手里的衣物愣住了。

衣柜里的衣物款式很少,颜色寡淡,最多的是那类中规中矩的男士衬衫,深色一摞,浅色一摞,熨得服服帖帖,折得有棱有角地叠放在一起,衣通上几只衣架都统一朝内悬挂,滑到最右手的位置,靠里那只衣架上挂了件稍厚一点的呢绒风衣。

南山看了看那些衬衫上熨出来的线,又看看手里自己折好的衬衫,犹豫半天,轻轻放到了那摞浅色衣物的最上端,说:“没你叠得这么好。”

梅川起身,走进来把衣柜门推了回去,点头道谢:“没有没有,真是麻烦你了。”

厨房的人手脚麻利,按南山的吩咐抓回来了药,煎好之后,一份端给江陵,一份送到了梅川这里来。

南山从外面接过来一只餐盘,里面托了一只盛了汤药的瓷碗,一只浅蓝色的小碟,还有一张折好的消毒毛巾。

南山把那碗药递给梅川,坐在对面看着他一口气把满满一碗草药汤喝得渣都不剩,问道:“苦吗?”

梅川放下碗,用餐盘里折好的餐巾擦了擦嘴,面不改色地摇了摇头:“不苦。

南山拿手撑着头,盯了他一会儿,说:“苦就说苦。”百花文学baihua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