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姗道:“可是那灵山里中土多远,你们知道吗?又要走多少时日呢?”
怀空道:“师父说,西方灵山离中土有十万八千里,我们这一去一回,短则四五年,长则八九年,只是路上艰难险阻,或许会耽误些时日。不过一旦到了灵山,我们就能修成真身,也能长生不死,呵呵呵。”
陈姗讶道:“十万八千里啊!那可真是不近呢。不过这个故事我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怀空笑道:“怎么?以前也有人去往灵山?看来这还真是件功德事,别人去得,我们当然也去得。”
陈姗笑道:“正是正是,只是你这么小,就要受这么多磨难,真是了不起,所以一开始我就对你另眼相看的。我从小娇生惯养,没受过多少磨难,虽然也好佛学,但终究是纸上谈兵,不一样的,我真羡慕你,能够行走天下,看遍人世间的繁华。”
怀空听了不仅有些不解,自己受苦受难,反倒成了别人羡慕的事了?于是道:“陈姐姐,你说笑了。我羡慕你才是,你家世显赫,自小受家人的宠爱,不仅吃喝不愁,还能嫁个好人家。我自小便是穷苦人家,后来家乡闹瘟疫,爹娘都死了,我就只能沦落道做……做乞丐的地步。说起来,我应该羡慕你才是。”
陈姗苦笑一声,道:“你以为我真像你说的那么幸福?”
怀空道:“有吃有喝,不怕风吹雨打,不怕旱涝,也没人敢欺负你,这还不够幸福?”
陈姗苦笑一声,道:“你不知道的,我和我哥哥自小便被严格管束,每天很晚才能睡觉,天不明就起床,几时洗漱,几时吃饭,几时学文,几时学武,几时学艺,哥哥要考功名,学文的时间很长,而我不用考功名,但也要学习刺绣,学习琴棋书画,没隔一段时间,师傅都要考我们,学不好,是要受罚的。
“不仅如此,爹有时也会考我们,考得不好,同样也要受罚。有时候打手,有时候不许吃饭,有时候在院子里淋雨,有时候要到凌晨才能睡觉,总之,十分辛苦。”
怀空听了,登时可怜起她来,道:“竟然还有这种事吗?可是,就没有给你出去玩的时间?”
陈姗道:“每个月,可以有两天出去的时间,但出去的地方是有规定的,要去山水秀美处,美其名曰:陶冶情操。可是你知道吗?每到那时候,我最想的事情就是在家里睡懒觉。当然了,我如果生病了,那就不用照规矩来了,我从小身子又弱,因此经常生病。每次生病,我都可开心了呢。”
怀空听了,唬得张大嘴巴不能说话,良久才道:“没想到,天下竟有这种事,我还以为富家的子弟每日吃喝玩乐就行了呢,没想到,还要学这么多东西。真是太残酷了,如果这么说的话,你还真是不如我,我虽然经常忍饥挨饿,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自由自在得很。”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渐渐热络起来,怀空再也不像以前那样,见了陈姗就有些害羞了。反而有些怜悯起这位姑娘来,而且,对那些富家子弟的羡慕之情,弱了许多。
而陈姗也对这个小僧有了更多的了解,听他讲的那些所见所问,兴致盎然,时不时“咯咯”笑几声。
不多时,马车便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