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江空怀的复杂关系,可不是任由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够拿江空怀的性命来和自己做交易。
似乎心有灵犀般,薛御也第一时间上前将踹倒在地上的吕虢铐了起来,直到景玄阳闲庭信步走过来的时候,吕虢眸底还噙着不可思议:“景首长,我是真的不明白,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把握白不把握才对,又何必这么大动肝火?还是说……”他淡淡的睨了眼似乎被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的小女人一眼,讥笑:“景首长对那位慕小姐动了心思?”
全程,景玄阳的脸色都未曾变化,脚下却慢条斯理的踩住吕虢的手腕,锃亮的皮鞋状似轻轻一捻,骨头碎裂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同时还有着瞬间响起来的闷哼声听着就像是从喉咙最深处沁出来的痛苦。
男人脸上的神情这才冷酷到极点,漫不经心的捡起地上的那把枪,在指尖翻了个花:“吕虢,有些道理秦景峰没教你,我来教你,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要乱碰,否则的话……”直接扣动扳机,被装了消音器的声音很微小,子弹直接射穿肩头,鲜血都捡到吕虢的眼皮上:“这就是下场。”
按捺不住的痛苦嘶吼声,景玄阳冷冷的睨了眼,嫌恶的收回脚:“把他的嘴堵上。”
也省的他受不了的咬舌而死。
薛御按吩咐行事,还未等景玄阳转身看向慕娇娇,身后突然有着拳头破空的声音。
动作相对比于刚刚吕虢的攻击而言太过于绵柔又迟缓,近乎于花拳绣腿,景玄阳在意识到是慕娇娇时,几乎是下意识将拳头从攻击改到防守,双臂交叉抵挡在身前,同时还有时间斯调慢理着:“慕小姐,你这功夫也是顾戾教的?还真是……”
话都未曾说完,指尖捏着的枪的控制权便变了一个人。
黑眸骤缩,深得像海,景玄阳这个时候想要再去抢便已经晚了。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慕娇娇自己的额头,扳机就被扣在那白皙如玉的指尖,冷漠又强硬的没有丝毫颤抖。
“慕娇娇。”
别说是景玄阳,就连薛御都下意识的惊呼。
她究竟要玩什么把戏?
“都别过来。”
慕娇娇往后退了步,黑白分明的丹凤眸倒映不出丝毫事物,看似温凉,实则带着浓重的压迫感,从嗓音中逼出来的字眼一字一句:“景先生,我知道你想要要江空怀的命有很多办法,我改变不了你的心思,但并不代表我没有能够威胁你的把柄。”
男人的手垂在身侧,眼神始终紧锁在她的身上,晦暗中也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半晌:“所以你用你的命来威胁我?”
“对。”
她手中掌控的很少,唯独一点能够随着她的心思的也就只有这条命了。
男人慢慢往前逼近了一步:“你觉得我对你有征服欲,你能够威胁的了我?”
“我有自知之明。”她讥讽的微笑,眸底掠过纯黑的光芒:“我对你而言只不过是有那么点挑战罢了,真的用这点子的兴趣来做正事的威胁,我还没有蠢到那种地步。但……如果我死了,你觉得景老那双腿会如何?”
令人心灰意冷的不是遭受困境,而是在困境中看希望的漫天曙光,最后再将一切希望狠心砸碎。
而且现阶段,整个南城区还未曾有人能真正掌握七精的使用。
所以他需要她活着。
至少是现阶段活着。
果然景玄阳蠢蠢欲动准备靠近的脚步停在了原地,紧张中略带着戏谑的眼神也重新郑重了起来,指尖蜷缩了下,半晌:“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帮我抓来薛家的薛玥,还有……我要去边境。”
“这不可能,我……”
毫不犹豫的朝天便是一枪。
有着消音器,依旧没有什么声响,除了飞鸟外,惊动不了任何人。
吕虢过来绑架她,自然带着的是真家伙。
重新抵回到自己的太阳穴上,看着对面那张死板到极点的面容,她温凉的嗓音中带着独属于她的轻笑和嘲弄:“景先生,我的耐性有限,而且别妄想着把枪抢回去,除了你让我保持一天二十四小时的昏迷,否则你倒是看看你看管的严,还是我给你留下一具尸体的速度快。”
被威胁却毫无办法,慕娇娇亲眼看着男人墨黑色的深眸逐渐龟裂出某种情绪,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阴鸷到了极点。
旁边薛御薄唇蠕动,似乎还想要劝着什么,但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慕娇娇冷漠的堵回去:“薛少,清楚你的站位,还是说你嫌你姐姐命长?”
这话诛心的厉害。
最后景玄阳终于是没了办法,只能将吕虢交给薛御,走远了点去打电话。
慕娇娇大致能够猜到他是给谁打的,距离的远点,再加上景玄阳将声音压低,所以根本就听不见他们究竟交谈了些什么。
三分钟后,景玄阳才回来,硬朗的面容上一片深寂,看起来寡情的厉害,手机被捏在指尖把玩了两三秒:“我已经安排人去抓薛玥,机密文件也找人去调取了,但需要一定的时间。”
“景先生,我奉劝你别想玩花招。”
“我知道。”
“我只给你一个小时,如果我再看不见薛玥的话,你知道后果的。”
可能是景玄阳从未见过如此烈性的女人,还长着一副漂亮的眉目,娇软的就像是笼中鸟般淌着层说不出的冷媚。
可这样的女人却属于顾戾独有。
一股说不出来的烦躁在心头蠢蠢欲动着,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短发中穿过,眼神已经不耐到极点:“秦景峰将他的女人藏得很隐秘,一个小时的时间根本就……”
“一个小时,景先生的手下还搞不定一个女人……”嗤笑声,也不知道究竟是嘲笑谁,头顶上的光线明明噙着暖,却肃静的仿若是没有丝毫的温度,从每个毛孔渗透进去:“我只给一个小时的时间。”
胸腔中那股暴躁更胜,可最终景玄阳只能回应一个字:“好。”
等待的一个小时里,薛御因着薛镜的事情,主动要求帮慕娇娇做警卫,顺便被带过来的还有吕虢。
他双手被缚在身后,就算嘴巴被堵着,和慕娇娇对视上的时候似乎还带着点鄙夷和挑衅感。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慕娇娇主动将他嘴中的布料给取走。吕虢咳嗽了两声,几乎是讥笑着出声:“不愧是顾爷看上的人,玩起花样来真的是得心应手。”
薛御是略微见识过慕娇娇的手段的,尤其是上次在魏文的事情上,所以吕虢这样不知死活的言语,让他没有按捺住的眉头跳了跳,一种不好的预感直冲心头,尤其是看着慕娇娇朝他慢慢蹲下去的姿态,下意识出声:“慕小姐,我们还需要提审他,所以不要弄死他。”
“我知道。”
三个字,平白沁出来一股杀气。
慕娇娇穿着精致的衣裙,却不顾形象的直接蹲在吕虢的对面,一尘不染的脸蛋慢慢勾勒出笑意:“我想知道点事情,除了绑架我作为威胁外,我想知道秦景峰还有什么手段没有施展出来的?”
或者是说,秦景峰准备对顾戾做些什么。
吕虢躺在地上,闻言嗤笑,全然看不起的姿态:“慕小姐,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她垂着眸,依旧轻描淡写的笑:“不觉得,所以你知道我是学什么的吗?”
前后两句话明明没有丝毫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