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道安郡王彻底废了,不单单是身子,还有前程,是啊,古往今来,哪有残废之人做得了皇上?尤其是当今万岁爷封远图,膝下已育有六子,便就更加不会瞧得上已经残了的大皇子了,封了个郡王爵位,既是安慰封予山,也是早早断了他的念想。
罗植和沈卓杨匆匆进了书房,封予山平日喜欢在书房待着,这书房修的既是宽敞,几乎跟正堂差不多大,罗植和沈卓杨进来的时候,封予山正坐在软榻上看书。
刚刚洗漱过的原因,他只穿了一件轻薄藕荷色丝绸长袍,外头披着一件月白对襟重锦褂子,长发胡乱在脑后扎着,几缕没扎进去的发丝垂在胸前,人显得极是慵懒舒坦,当然,如果脸色没有这么惨白的,就更有说服力了。
“属下见过主子!”罗植进门,忙得行至软榻前,给封予山躬身行礼。
“起来吧。”封予山道,目光从书本上挪到了罗植的脸上。
罗植起身,对上了封予山的眼,随即忙得低下了头,封予山的侧脸显得温和慵懒,似是个醉心诗书的贵公子,可是正脸却总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剑眉星目、刀削斧凿,这张脸,不管是五官,还是下颌眉骨,都生的凌厉威严。
这是只有历经沙场淬炼的铁血战将才会有的气势。
罗植心中忍不住感慨,若是封予山当年没再南疆负伤,现在入主东宫的人,舍封予山其谁呢?
“主子,听闻您这两日旧伤复发,属下这就给您准备针灸,”罗植道,接过沈卓杨一早准备好的药箱,行至软榻前坐下,然后拉着封予山的右臂,先是摁了摁,然后一脸期待地问封予山,“主子,有感觉吗?”
封予山低下头继续看书,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