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用这个比直接动手省力。”
顾蓁蓁将之前在树林边上捡的木棒递给顾奕辰,顾奕辰看向她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而庞怀瑾却是满脸受伤,张口想说什么,但见顾奕辰扬起木棒,他下意识倒退一步。
震住庞怀瑾后,顾奕辰转头盯住大丫:“大丫,你有什么可说的?”
庞怀瑾眼中的怀疑,让大丫意识到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她将愤恨的目光自顾蓁蓁身上移开,垂下眼泪水哗地流下来,伸手拉住顾奕辰的袖子哭诉:“四叔,我承认是我叫庞二叔等在土地庙里,我是看他对小姑真心,不想他们两个就此无缘。谁知道,谁知道我进门的时候绊了一下就被他抱住,我狠命地挣扎,但挣不开……呜呜……要不是四叔及时赶来……呜呜……我不想活了……呜呜……”
顾蓁蓁挑眉,她原本以为大丫要说她踢她腿弯的事,却没料到她一字不提,反倒将所有错处都推到庞怀瑾身上,又哭诉扮可怜,倒是厉害得很,果然,顾奕辰对她的怀疑减少。
庞怀瑾却哪里肯认顾大丫的指控,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她质问:“大丫,你怎么可以这样颠倒黑白?是你自己跌入我怀里的,不是我主动,而且你还主动攀上我……对了,我想起来了,你之前送给我半碗油茶,我就是喝了之后就浑身发热,脑子也昏昏乎乎,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说到这,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大:“那碗油茶有问题,是你下了药,你怎么可以这样算计我!”
他虽没上过秦楼楚馆,但学塾里却有不学无术的同窗惯爱出入其间,又爱宣扬此事,其中便有提到那些地方惯爱用些助兴之药,但他没料到自己今日也遭此暗算,还是被一个村姑暗算!
庞怀瑾恨得眼眶都要滴血,失了理智一般扑向大丫,但大丫尖叫一声蹿到顾奕辰身后,抓住他的袖子含泪辩解:“四叔,你别信他,他就是将责任推给咱顾家,那碗油茶是奶奶给小姑煮的,奶奶不可能害小姑的。”
正如大丫所说,她是顾家人,顾奕辰潜意识愿意相信大丫,在庞怀瑾扑来之时木棍一横就将他挡住,听了大丫的解释后转头求证地看向顾蓁蓁,顾蓁蓁如实道:“确实是娘给我煮的,大丫送到我屋里,不过我嫌热就让大丫先喝了半碗,之后四哥你屋里出了事,我急着赶过去就没顾上喝。”
听到她如此轻描淡写,大丫差点没掩饰住眼底的恨意,若非为了让她释疑,自己怎会先喝半碗?再多恨意也只能咽下,她垂泪哽咽:“我见之前端给庞二叔的油茶被摔了,怕他饥渴才又给他送了半碗,谁知道他竟借此污蔑我……呜呜……”
“到底是我污蔑你,还是你用心险恶?顾大丫,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恶毒的人!”
“你才恶毒,我一个连村子都没出过的乡下丫头哪里知道什么药?你自己人面兽心还要将错处推到我身上!我不活了,我不如撞死算了……”
大丫哭喊着就掉头冲向庙中圆柱,但被顾蓁蓁一句话定住:“谁真谁假,检查一下那半碗油茶就知道了,不然就算撞死也证明不了清白,反倒有做贼心虚之嫌。”
大丫这下撞不下去了,因为要是撞了,那她就是那个“贼”了,只是收势不住,整个人扑到在地,而庞怀瑾却是满脸激动和喜色,连声道:“对对,蓁蓁言之有理,只要检查过茶碗就能证明我的清白!”
大丫一下子抬起头,看着顾蓁蓁走向墙角那只茶碗,若是视线能杀人,她已经死了千百遍了。但顾蓁蓁仿若未觉,慢悠悠走过去,慢悠悠地说道:“我们村中的刘大夫精通药理,只要碗底剩一点,他就能看出里面是否加了不该加的东西……”
只是话到此处忽然顿住,她轻咦一声,弯腰将墙角的茶碗捡起,皎皎月光透窗而入,照着茶碗上,光可鉴人,她疑惑的侧头冲庞怀瑾道:“庞童生,这茶碗倒像是被人舔过,干净的能当镜子用。”
庞怀瑾一下子尴尬起来,摸了摸鼻子道:“当时我身边有只老鼠,我见它饿得慌,也就没拦着它跳入碗里舔食碗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