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含桃微扬起脸孔。
赵如意低着头,对她说:“哭什么,你家娘娘是那种吃亏后会忍气吞声的人吗?这陆小四如今姑且先得意着,等过些时候我把他迷得团团转,还有他哭得时候呢。”
陆问行在外面听着,没吱声。可张耀宗隔得这么远都看见了,干爹的脸色像杀人一般难看。也难怪,干爹刚才还记怪那女人伤心难过,巴巴地跟来了,没想到却听到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这下不气死才怪!
张耀宗将手阖在自己脸上,不忍直视。屋里的赵如意见含桃放下心来,这才松了口气,问道:“厨房里的面粉在哪?给我拿来,我给陆小四做碗面给他端去。”
含桃利索地从橱柜里把面粉拿来端给赵如意,却没忍住内心的讶异:“娘娘,您还会做饭?”
从前,后宫里谁不知道她家娘娘十指不沾阳春水,更别说下厨房了,赵如意还跟含桃说过不少次,厨房是女人的天敌,进去待一天就会皮肤松弛、皱纹加深。
赵如意被含桃这话问的不免有些讪讪,责怪地瞪了含桃一眼,这傻孩子能不能别什么事儿都记得这么清楚,那话还不是别人笑话她是身份低微、宫女上位,她才故意说得么!
含桃被她瞪得不敢再问,利索地蹲在灶台边加柴禾。
赵如意看着瓷碗里的面粉愣了一下,她这有多久没下过厨了?上一次好像还是陆小四被宫里那个老太监收为干儿子后,自己给他炖了碗藕汤。
虽是如此,可她手上的动作并不生疏反而十分麻利,不一会儿的功夫一碗香气腾腾的面就出锅了。赵如意把面端出门,想着待会儿再跟陆小四说些软和话,说不定他心一软就让她把含桃给带回去。
可她人才刚出来呢,张耀宗就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一把把她手里的面条接了过去,还用一种“你凉了”的表情看着她,说:“赵娘娘,面就让我端回去吧,您今儿先回自己宫,明儿该做什么,公公自然会给你安排。”
赵如意一哽,这不对啊,刚刚陆小四跟他说了那重的话,这会儿不得坐立不安地等她过去么?张耀宗像是看出来她所想的,直截了当道:“公公刚才追着娘娘出来了,就站在屋外...”
赵如意:!
她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下蹦了起来:“你怎么不早说?”
张耀宗一言难尽道:“公公没让我进这院,你刚才在里面和人说了多久,他就站在外面看了多久。”
凉了,赵如意双肩一下颓了下来。她刚才白哭了,面条也白做了,陆小四听到自己刚才说那样的话,自然知道她刚才哭也是装的,现在指不定想把她戳成个筛子呢。
张耀宗却不多言,也生怕和这个霉神扯上功夫,一眨眼就溜了。
等他将面条送到陆问行的案桌上时,陆问行正在批红,盛有鲜汤的面条散发着熟悉的香味,可他一点儿都不饿,甚至还觉得堵得慌。
陆问行怔怔地看了会汤碗里的油花,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被赵如意牵着鼻子走。从前他对她万般呵护,最终被她不眨眼地给抛弃掉。如今,哪怕自己旧情难忘,也不能让她看出她在自己心里有多重,不然终究有一天又被她玩弄在鼓掌之中。
这样想明白后,陆问行心里轻松了很多,既然自己还喜欢她,不如把她当成个玩意儿留在身边,左不过不能让她翻出手心、耀武扬威。至于洗恭桶一事儿...这和伺候他又不冲突。以后,他不在屋的时候,就让赵如意去洗恭桶吧,等他回来了,再过来伺候。
第二天,赵如意一听这事,气得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挠花陆小四的脸!
好啊,当时他答应的那么好,现在倒是翻脸爽约的干脆利落,还让她回去刷恭桶?陆小四,你就做梦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