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们皆面带疑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惊动了三皇子,让他这么紧急离席,众人都在低声猜测。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公主在庭中被调戏,刘通判之子被打残,花园中上发生的事情瞬间传遍了宴席,这事若论起必然让主人家略显尴尬,堂上宾客们不好公然议论,却又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
公孙德是个耿直的性子,看着满堂宾客面面相觑,觉得是否要稍作解释,公孙言老先生制止了他:“什么时候,我们公孙家受到欺负,反而要作解释?”他说的是公孙家,而非皇室。百年世家,如果连自己的子侄都不能庇佑,何以立家?如果连是非都不能分辨,何以立世?
公主打了该打的人,那么此人就是该打,甚至该死。
南风轩里荣诩匆忙跑进去的时候急的满头大汗,看到自己妹子完好的坐在自己面前,气定神闲的喝着茶,这颗心才总算放到肚子里了。
便是闻雪闻雁两个大宫女也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今日不过是一场闹剧,有惊无险,后面沈将军替她们出气了,让两个人心里暗爽不已。
闻雪绘声绘色地向三皇子讲今天的情况,在她的描述中,今天仿佛不是一场惊吓,而是一次侠客打抱不平,为民除害的好事。中间讲到沈宪如何痛打恶人,如何武功高强,闻雪简直是心潮澎湃,崇拜不已。
“三殿下,您知道吗?沈将军就像一阵风一样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我都没看清怎么回事,那个登徒子的手便断了,紧接着腿也断了,断的好!像这样的坏人,就该沈将军来惩治!还有那两个狗腿子,沈将军只不过轻轻一挥手,两人都倒地吐血,太神奇了——”
荣芷“啪”的一声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前往了书房。闻雪应声而止,不敢再说话,低下头吐了吐舌头,她不知道是哪里惹得公主不高兴了。闻雁横了她一眼,怪她说的有些过火了,公主向来不喜欢虚浮夸大。
荣芷走到书房并没有看书,而是站在窗前盯着一树白梅发呆。荣诩跟了过去,伸手把她的头轻轻地揽入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荣芷靠在哥哥的怀里,总算是找到了一点依靠感。
今日的情况算不上凶险,毕竟在公孙家,身边也有这么多人,就算没有沈宪她也吃不了亏。可是在花园那歌时刻她内心也没有表面的平静,一个姑娘家被公然调戏她也是气恼的。还有这个沈宪,确实气到她了,他太狂妄了,以为自己能操控一切,便可以这样心安理得地看着登徒子得寸进尺,冒犯一国的公主。他把大乾皇室当成什么了!?他把国家当成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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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在刘通判家里才是凄风惨雨,刘家正是为此闹翻了天。刘通判提起剑要杀了他儿子以免祸害全家,他这个儿子平日里喝花酒,欺负良家妇女就算了,今日竟敢调戏公主!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给全家甚至全族招麻烦!
他的八十老母和妻子挡在前面苦苦求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就是实在是家里只有这一个独苗,不舍得杀。
家里呜呜泱泱,吵吵闹闹,不少人都想进来看看结果,门外打探的人不下于十拨。
刘通判终是扔了手中的剑,深深地叹了一声气,看样子,奋斗一世好容易谋上的这个官是不能做了,别说皇家,就是公孙家抬抬脚也能把他踩死。他当夜便提了辞呈,从此带了家人回祖籍所在地,不再踏入河阳府。后面听说他儿子的腿也终究是没治好,落了残疾,这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