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
徐清昼觉得自己的大脑就好像是一台烧着了的机器,正在不停地向上一圈圈冒烟。
昨天的事情他记得不算特别清楚,比如说他最后是怎么回的家,印象就不深。
脑子里全部都是沈姓调酒师。
徐清昼看向自己旁边一个圆鼓鼓的人,鼓起勇气视线慢慢上移,最后目光落在他的头发上。
纯黑色,不短不长。
完了。
徐清昼,面如死灰,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这种情况应该怎么收场。
“嗯……”
一声很轻的呢喃,然后,徐清昼注意到被子里的人可能是要翻身。
脑子里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唰得一下,双手捂住眼睛,眼皮闭得死死的。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三秒钟之后。
“昼哥,你干嘛呢?”
“发烧烧糊涂了?要跟我玩躲猫猫吗……”
陈骆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哑,慵慵懒懒。
瞬间睁眼,心如鼓擂,徐清昼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就像是在做过山车一样,疯狂上下窜跳。
他猛地睁开眼睛,用手给自己顺气。
“还好,还好……”
“还好什么啊?我一点都不好。”
陈骆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
“昨天把你折腾回来,我差点没吐血而亡,有良心,你就赶紧点好吃的,吃完了我再睡一觉。”
徐清昼脑子勉强从大喜大悲中缓过来,不过还没来得及拿手机。
陈骆一边闭眸醒神,一边好像是想起了点什么似的皱下眉。
“对了,昼哥,你知不知道你昨天……”
徐清昼瞬间反应过来。
“陈骆你想吃点什么,我拿手机给你点……”
他一边说一边疯狂翻找着手机,完全不想给陈骆说话的机会。
翻找半天无果。
“诶,我手机呢?”
陈骆终于是被徐清昼给烦醒。
“拿我的点,有良心的话,花多少钱自己记清楚,然后给我发红包。”
徐清昼讪讪地接过手机。
一声叮咚。
他不小心看到聊天界面。
发消息的人是“我亲哥”。
然后,后面接着几个让徐清昼堪比绝望的字。
“陈骆,跟你那同学说一声,他手机落森诰了。”
看完这短短一句话之后,徐清昼觉得,这句话的杀伤力比别人猛踩他限量版球鞋一脚还令他心碎。
不,是十脚。
拿着手机,徐清昼愣住了。
大约十多分钟过去,陈骆的回笼觉都又醒了一回,他看向徐清昼,却发现徐清昼还在看手机。
“点个什么,点这么长时间?”
他把手机拿过来。
点开微信,陈骆先是质疑了一瞬,然后便觉得自己理解了徐清昼。
他没继续说话,徐清昼也没找聊天话题。
屋子里就这样静静的。
“先洗个澡吧,我在这屋,你去那屋。”
徐清昼蔫蔫地站起身。
“然后一起出去一趟。”
说完这话后,徐清昼径直就钻进浴室。
大约一分钟,他又闷闷地说了句。
“新内.裤在衣柜最右边最下面的三个抽屉里,你随便拿。”
差不多又过了五秒。
“你不要再跟我说话,我不想说话了。”
陈骆拿内.裤的手微微颤抖。
?
我说话了吗?
两个人空着肚子坐在出租车上。
时间还不到下午三点。
他们刚下出租车的时候,卷门还没开。
“昼哥,怎么办?”
“等。”
徐清昼话少得可怜。
结果他这句话话音刚落,卷门就从里面唰得打开。
徐清昼下意识地一缩,然后瞬间以无人能发现的速度即刻挺直腰背,快得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卷门刚刚升了一点。
“昼哥,我去那边买个奶茶。”
徐清昼没说话,紧紧盯着门里刚刚露出来的一双鞋。
他的手死死攥成拳,虎口都微微有点泛红。
卷门升到一人的高度。
徐清昼与沈天杳的目光相遇。
一瞬间,四目相对。
风似乎都在那一刻放缓,呼吸清晰出现在耳畔。
这次依然是沈天杳先放下目光。
不过他转手便把门推开,一件单薄的卫衣,黑运动裤。
沈天杳站在寒冷的北风中,却没一丝抖动。
如果不是他说话时嘴里还散着白气,甚至会给人一种他体温与室外是一个温度的错觉。
“进来,手机给你。”
“嗯。”
徐清昼眸中没什么神采,只是跟在沈天杳后面走进去。
吧台上,酒具摆得整齐,足以见得他们的主人强迫症有多么严重。
沈天杳三指从吧台后拿出手机。
“给你。”
徐清昼没有接,他的手因为攥拳太紧而有些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