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金赛尔有点着急了,水镜被屏蔽必然不会是教廷的人做的。假如罗德尼公爵真的和教廷达成某种协议的话,那么波伊尔先生的可能性也不大。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邮轮上还隐藏着第三方,他正在暗处秘密谋划着一切。
“会不会是王室的人?”特伦斯提出了一个假设,“或许是王室通过某种途径,得知了教廷和罗德尼公爵的这次行动,悄悄安排了人上船,准备伺机破坏。”
“可是王室这些年一直在试图拉拢罗德尼公爵,他在贵族里的威望极高,得罪他没有好处。”贝金赛尔沉吟着,她还是想不出王室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如果王室在这件事情中所能获得的利益足以撬动天平呢?王室、教廷、贵族三方之间的平衡已经维持得够久了,恐怕某些人已经蠢蠢欲动了。”特伦斯说这些话的时候带着一股莫名的幸灾乐祸,似乎对于格林弗勒正在酝酿的这场风暴颇为期待。
“我能感受到你对格林弗勒的憎恶。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缘故吗?”摩黛丝缇有一点好奇。特伦斯平日里总是一幅放荡不羁的样子,这好像是他第一次明确地表现出自己的好恶。
特伦斯回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这是格林弗勒和南大陆的遗留问题。格林弗勒这只巨兽倒下的时候,估计所有南大陆的人都会偷偷开上几瓶葡萄酒庆祝。”
“那你还答应当格林弗勒贵族的顾问。”
“生意是生意,立场是立场。没有人会拒绝送上门来的金币。”特伦斯耸肩摊手,摆出一幅无所谓的样子。
贝金赛尔眉头紧锁,她不希望这种情况发生,她和特伦斯不一样,她的家乡亚考兰位于东大陆的边缘,特殊的信仰意味着难以被所接受,神秘、邪恶、残暴、阴险,这些都是他们身上摘不掉的标签。他们受尽了白眼、嘲讽、恶意,和平年代已经生活得这么艰难,难以想象一旦发生战乱,将会是怎么样的惨况。尼赫迈亚二世可以拿女巫当一次借口,那么在女巫在这片大陆上消声觅迹的现如今,还有什么比凶恶的亚考兰人更好的替罪羊呢?
贝金赛尔尝试着寻求教廷的庇护,亚考兰人什么都没有,只有信仰和自由。信仰不能抛弃,那就只能用自由换取片刻的安宁。她选择和教廷做了交易,用她从她的母亲,她母亲从她的祖母那里学会的秘术成为了教廷的耳目。她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双头蛇花纹,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她就是教廷的忠实拥趸者,教廷不会容忍她的背叛。她的亲人、朋友……她所珍视的所有人都在等着她,她不能退后,也无法回头。
“我们要想办法揪出搞鬼的人。”贝金赛尔表情凝重。
摩黛丝缇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别把我算进去。我跟你可不是一路人。”
贝金赛尔握拳的手紧了紧:“好,不是我们,是我和你们。现在船上形势复杂,分工合作总比单打独斗要好。我希望你可以慎重地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