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莫老板。”董标没敢说别的,答应一声,跑下楼去安排了。
杨永泰从桌子底下爬出,跪在莫金生脚下,哀求道:“莫老板饶命。”
“老杨,到底是怎么回事情?斧子从哪里飞来的?”莫金生问道。
“莫老板,我事先真的不知道啊。都是彪叔安排下这个计策,让他的二儿子带着斧子,藏在我的天平当二楼。只等撞碎窗户这个暗号,叫他隔空飞斧子剁在窗框上,给他们爷俩送兵刃。莫老板明察,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杨永泰辩解道。
“老杨,你说得轻巧。元叔和树棠兄弟都死在这里了,还不关你的事?”莫金生慢吞吞地说,“不管你怎么说,这笔帐我都要算在你头上。”
杨永泰浑身抖似筛糠,不住地在地上磕头,口口声声只是喊“莫老板!饶命!”
莫金生拿起八仙桌上的两张大烟馆的道契,递给水生:“水生,这个你先收起来。”
水生接了,揣进怀里。
“老杨,”莫金生对杨永泰说道,“一会儿等巡捕过来,你跟他们一起处理这里的事情。等事情完了,你还要帮鬼脸彪叔补个转让文书,将眠云阁、南诚信,还有盆汤弄大大小小的浴池,按摩院,一并转让给顾水生。你的脑袋虽然在你的脖子上,但不是你的,等你办完了这两件事情以后,才是你的。听明白了么?”
“我听明白了。谢谢莫老板不杀之恩。”杨永泰答道。
“蛮好。”莫金生道。
董标去街口照相馆叫来了屠元兴,带着三个巡捕,急匆匆回到一洞天茶楼。
屠元兴叫巡捕把守在门口,让两个瑟瑟发抖的伙计捂住头蹲在墙角,谁也不许乱动,然后跟着董标一起上楼。
上得楼来,屠元兴向莫金生立正敬礼,叫了声:“莫探长。”
“元兴,你来得正好,”莫金生道,“这里刚发生命案,好像是因为什么生意上的事情起了纠纷,言语不合,打了起来,死了这么多人。”
莫金生指指地上的尸体。
“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杀了谁,杨永泰和董标一直在这里,看得最清楚,待会儿你跟他们核实清楚,录了口供给我。还有个杀人犯叫赵成威,刚才躲在天平当,估计已经逃跑了,你回去让巡捕房画影图形,立刻缉拿赵成威。”
“是。莫探长”屠元兴答道。
安排妥当之后,莫金生对董标说:“董标兄弟,你这里可有多余的衣服?拿两件来,给我和水生换上。”
董标找了半天,只找到两身茶楼伙计穿的衣服,急出满头大汗,拿上楼来:“莫老板,找来找去只有这个,没有长衫。”
莫金生接过来,和水生一起换了衣裳,变成了一高一矮两个伙计,他看看水生,水生也看看他。
“蛮好。”莫金生道,“水生,把脏衣服给董老板,麻烦他去灶间烧了吧。”
水生将沾了血迹的衣服团在一处,用莫金生的长衫一兜,兜了个大包袱,递给董标。
“元兴,这里交给你了。”莫金生道,“水生,咱们走吧。”
二人走下楼。
水生从地上拾起扁担,挂上两个水果筐,缆绳搭在扁担一端,重新担起挑子,跟着莫金生出了茶楼,走出麻园街,来到街口。
他的大汽车就停在路边,司机许柄木在车里,保镖张条石在车外,两个人一直紧张地望着街口,见莫金生出来,终于松了一口气。
许柄木下车,打开后面车门,让莫金生上去。
张条石把汽车后备箱打开,帮水生把两筐水果和缆绳放进去,扁担太长,随手扔了。
莫金生拍拍身边的座位,招呼道:“水生,来,坐这里。”
水生一低头上了汽车,坐在莫金生身边。
许柄木和张条石坐在前排,发动了汽车,沿爱沙尼亚路向北驶去。
“今天都怪我考虑不周,害得元叔和树棠白白丢了性命。”
整个路途中,莫金生只说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