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奎道:“水生哥说得没错。花烟巷这么大买卖,瘦蟑螂怎么舍得?他一定会来的。”
屠元兴说道:“今日没等到,咱们明日接着来等就是了。我们以前办案子,有时候蹲坑,一等就是十天半个月呢。这才一天而已。”
“好吧,”水生道,“咱们今日就到此为止,明日接着等。”
第二天,几个人又白白等了一下午。
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呢?
原来瘦蟑螂那日睡了一宿,一睁眼,已经是上午,只觉得腰酸腿疼,动也懒得动。他让独耳蜈蚣老婆做了饭,大吃一顿,接着上床睡觉。
如此一直睡了三天,压根儿没出门。
到了第四天头上,瘦蟑螂早早起来,去小院里打了一通拳,手握尖刀舞了一阵,感觉身体完全恢复了,精神大振,叫来独耳蜈蚣,二人在院子里对打了一会儿,又练了会儿太极推手。
瘦蟑螂出了一身汗,筋骨活动开了,长出一口气,做个收势。
二人吃了一顿饱饭,换了身衣服,怀揣着尖刀,出了小院,直奔扁担桥方向而去。
早有小叫花子看见,飞报玻璃球。
瘦蟑螂跟在独耳蜈蚣身后,低着头,穿过花烟巷,走进金鸽子窝。
看门的伙计一眼就认出了他,以为见了鬼,吓得瞠目结舌,嘴张得大大地说不出话来。
瘦蟑螂停下脚步,过去拍了拍他,说道:“你就当啥也没看见。明白么?”
伙计忙不迭地点头。
瘦蟑螂一双眼睛迅速地左右看看,两侧大厅里烟鬼和妓女的调笑声阵阵传来,跟他在的时候一样热闹,禁不住有些气恼,心里骂道:我还以为没有了老子,金鸽子窝就玩不转了呢。丢他娘!没想到肥春绣这臭婊子还真有两下子。
独耳蜈蚣和瘦蟑螂悄悄地上了二楼,一闪身进了大肚皮肥春绣的房间。
客厅里一人没有,罗汉床后面的帷幔拉得紧紧的。
死肥婆!大概还在里面睡觉呢。
独耳蜈蚣伸手刷啦一声,拉开了帷幔,两步抢进了卧室。
大肚皮肥春绣果然睡了个大懒觉,刚起床,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往额头上贴花片,猛然间听见帷幔被人拉开,回头一看,原来是独耳蜈蚣闯进来,张嘴便骂:
“老二,你怎么不记打呀?又来烦老娘。同春哥马上就到,看不打得你屁滚尿流。”
瘦蟑螂在后面听见女人这句话,气得毛发直竖,只一步便窜进卧室,上去一把抓住肥春绣的头发,揪起脑袋来,狠命向镜子撞去。哗啦一声,镜子碎了,把肥春绣额头上扎破了大口子,血流出来。
瘦蟑螂松开手,飞起一脚,将肥春绣踢倒在地,骂道:“死肥婆!睁眼看看我是谁!”
瘦蟑螂!天呐!大肚皮肥春绣立刻吓得尿了裤子,跪在地上,也不管额头上的口子正在流血,只顾咚咚咚地磕头,霎时间血流满面,哭道:
“张郎哥!冤枉啊!那日你不见了,吴老二便直闯进来,逼着我交出账本和钱柜的钥匙。我不交,他就拿烟钎子烫我。我是被逼无奈,才找史同春帮忙看场子的。要不然的话,这金鸽子窝早被吴老二霸占去了。”
“呸!”瘦蟑螂啐了一口,“死肥婆!你和史同春两个奸夫淫妇,一起合谋来害我,还想诬陷我兄弟,看我不割了你的舌头。”
他转头对独耳蜈蚣说道:
“老二,去找条绳子来,把这死肥婆捆了。再去找个锥子来,看我一下一下扎她的肥肉,给她放放油。”
大肚皮肥春绣吓得浑身瘫软,口里不住声地喊“饶命”。
独耳蜈蚣在卧室里翻腾个遍,哪里有绳子?只得将床上的床单拽下来,对折撕成两条,中间系个疙瘩,把肥春绣的两只手揪到身后,绑起来。哪里有锥子?找来找去,柜子上找到个针线包,挑了两个纳鞋底子的大针,拿过来递给瘦蟑螂。
“去剥了她的衣服,”瘦蟑螂道,“这死肥婆的两个大球整日往外冒水,也不知是奶水还是肥油。我今日要扎出来,看个仔细。”
独耳蜈蚣本来就恨她恨得牙根痒痒,听了瘦蟑螂的话,如同得了圣旨一般,过去一把撕开了她的上衣,露出胸脯上圈圈点点一片黑红色的伤疤。瘦蟑螂一看伤疤就知道是烟钎子烫的,知道她刚才所言不虚。不过眼下不是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只装作没看见,举针便要刺。
大肚皮肥春绣吓得浑身哆嗦,上下打着下牙央求道:“张郎哥,求求你,看在我伺候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就饶了我这次吧。”
瘦蟑螂手握着钢针停在半空中,骂道:“臭肥婆,你老实说,跟史同春那斗鸡眼搞上了没有?搞了几次?”
大肚皮肥春绣哭泣道:“张郎哥,史同春不知哪里听说我会采阴补阳,整日逼着我给他做,已经好些日子了。”
“他今日会不会来?”
“会来。”
“几点来?”
“下午四、五点钟就会来。”
“嗯,”瘦蟑螂点点头,看时间尚早,放缓了语气说道,“春绣,等下午史同春来了,你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还按往日的样子跟他做。我和老二藏在里面,给他来个瓮中捉鳖。你帮我做完这件事,我饶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