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风清1　　艾莘小记　　城里不知何时已经吹起了阵阵的冷风，看看天，秋天来了。　　和唐奚明第一次见面似乎是在夏天，那时候这里还吹着让人舒适的清风。只不过过去了那么几个月，却给我一种我们已经认识许久的感觉。又因为这样让我不免怀疑自己已经在D城扎根了很久。来北京，唐奚明说一个星期后要出任务，看着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他居然是个军人。想想父亲，好像唐奚明和父亲又不一样。　　　　工作的忙碌让艾莘突然觉得这一个星期过得真快。今天是这个星期第二次去见方医生，唐奚明始终充当了她的司机，接送她去医院。　　正巧今天是周天，休息一天。那晚来时天正黑，艾莘并没有仔细注意周边的环境，今天再来，艾莘才知道这里就是301医院。多少军官老干部都在这里进进出出。有些恍然，自己从没想过会走进这里，可现在她来第二次了。　　随着方医生进去，还不到一刻钟艾莘就出来了。唐奚明站在门外想着应该要很久于是抽出一支烟，正要点上就看到艾莘出来脸色并不大好，来不及收回手中的烟就上前问：　　“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快！”　　艾莘看了唐奚明一眼又看到唐奚明手中的烟，有一瞬不知道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就往外走。　　“你去哪？”唐奚明立即拉住艾莘。　　艾莘慌忙甩开唐奚明淡淡的说道：“我想静静。”　　“我不常抽的，只是…”唐奚明误以为艾莘心情不好再看到自己抽烟更加反感　　“唐奚明我就是想静静！”艾莘打断唐奚明的话说道。　　“好，那你别走远，我怕等会儿找不到你！就在下面的花园吧。”　　艾莘轻轻的点点头就往外走。　　有些烦躁唐奚明正想拿起手中的烟，想了想转身将烟扔进了垃圾桶里。　　开门进去看着方莹在纸上写着什么，看见唐奚明笑着叫他做到自己对面。　　“艾莘怎么了？”　　“正常。”　　“刚刚发生了什么，她出来脸色就不好。”　　方莹没有回答唐奚明的问题，却问道：“奚明，你和艾小姐认识多久了？”　　唐奚明微愣这有什么关系吗：“四个月！”　　方莹有些惊讶：“你们才认识四个月。”看不出来，她还以为他们认识很久了，有一段纠葛了。在想想唐奚明很在乎艾莘，就不知道这个在乎能坚持多久，这么短的时间里也不知道唐奚明对艾莘的过往有什么了解，也许是个突破：“那你知道艾小姐以前有什么经历吗？”　　说到这唐奚明有些不好意思，在刚认识艾莘的时候他就调查过艾莘，很简单的家庭背景和生活阅历：“并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　　“怎么会呢，难道那次的绑架真的对她影响这么大！”　　“可能，毕竟她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我以为你有进展了。”　　“实话说，我看没有那么容易，艾小姐并不像说出自己的心里感受，我不知道通过接下去的治疗她会不会坦诚。”　　“方姨，你这样我怎么感觉你在审犯人。”唐奚明突然想到以前。　　方莹轻笑：“可能面对你的时候不自觉的就用了一些词。”　　唐奚明耸耸肩：“下次来我可能不会陪着艾莘，到时候你多关照一下。”　　方莹点点头。　　　　人来人往的医院，唐奚明却还是很快的在花园里找到了艾莘，远远就看到艾莘怔忪的看着身边经过的病人，不知她在想什么。　　“还需要静一静吗？”唐奚明坐到艾莘的身边说道。　　艾莘不大想说话，低头看到唐奚明修长的手指，可以看到虎口处有些茧子的痕迹，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刚刚似乎是那两只指头夹着香烟，像是想到什么突然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唐奚明一愣，艾莘这么问他突然感觉抽烟这件事十恶不赦，有些别扭的还是实话实说：“应该是十六的时候吧，那时候刚成年朋友聚在一块大家胡闹自然就…但也是偶尔抽抽。”似乎想要辩解，唐奚明这么说道。　　“十六啊，那时候才初中。”艾莘喃喃自语到。　　唐奚明听此感觉不好忙说道：“后来我到部队去就没抽了，只是…烦躁的时候会抽一根。”　　烦躁，艾莘想那刚刚那会儿他是因为什么烦躁。　　“给我一支烟！”　　“嗯？”　　“我说给我一支烟！“　　“做什么？”　　“让我试试！”　　“试什么试！”唐奚明不知道艾莘受了什么打击，突然想要抽烟。他知道艾莘不喜欢烟味，再者他才不会让艾莘碰这些东西。　　“就一下，让我试试！”　　唐奚明听艾莘第一次这么恳请的说道莫名心软，可还是坚持不给。　　艾莘一咬牙伸手摸向唐奚明的裤兜，唐奚明被艾莘的动作下了一跳没反应过来连带着打火机都被艾莘夺走了。唐奚明伸手要制止，却见艾莘执着的表情松了松手，随她吧，不一定她就能受用。　　艾莘点着烟，学着小时候爷爷抽烟的样子猛的吸了一口，顿时鼻腔和咽喉被呛得咳嗽起来，眼睛也因此泛红。怔愣的看着自己手中的东西，艾莘轻笑一声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唐奚明将艾莘手中的烟抽走，连带着打火机一起扔进了垃圾桶，比刚刚在楼上还要干脆，拉过艾莘在怀里不停的说道：“不抽了，以后我也不抽了一根都不抽了！”　　艾莘只是靠在唐奚明的怀里不停的流着泪，旁人以为她是因为抽烟呛着的，却不知道她的心早就压抑到了几点。　　　　两人出了医院，唐奚明看着安静的艾莘依旧不放心车子一拐朝着西城而去。　　“去哪？”　　“带你去见我一个朋友。”　　“我不想去，我想回宾馆。”刚刚哭过，声音略带沙哑，艾莘清了清嗓子。　　“是个女的！和你年纪差不多，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她并不想认识和他有关的人，她不想融入一个她不想融入的世界。　　唐奚明坚持艾莘一定会喜欢和那位朋友相处的，还是被唐奚明带到了位于西城区的一个家属大院。进出都有警卫员驻守着，进门时很通畅的就被放行了。　　“我爷爷家就住在里面，他们认得我所以来去也方便。这里的家属大院大多是部队家属，还有一小部分是政府官员的宿舍。以前都是小三层的房子，现在限制后盖的都是套房。别担心，我有分寸想带你去见我爷爷也要看时机，现在还不是最好的！”艾莘心情的波动他看出来，在她还没平复好心里的情绪前以往在她脸上常有的冷静都遮盖不住，他清楚的能看清艾莘的一举一动。　　车子停在了一栋有别于其他建筑的房子前，说来不同也没什么不同，只是比其他院落多种了不少花草树木，像片小森林，看着主人似乎对生活很有情趣。艾莘站在唐奚明身旁不免打量着这花园，外面被人高的树挡住了看不清里面，倒是让人想看看里面是不是又是一番奇景。　　唐奚明正要按门铃，耳朵灵的他突然听到楼上有吵闹声，仔细听似乎能听清。艾莘见唐奚明突然站住侧着耳朵听着楼上传来的声音嫌他无聊的说道：“你也有听墙角的习惯…”　　唐奚明手一指示意艾莘不要说话。艾莘不再理他，可依稀也能听到大概。　　“你和我说这是最后一次，那上次呢，也是最后一次？哪天你死在外面我都不知道！你还会来干嘛，干脆你也别联系我了，倒不如像戏本上写的那样一声不吭离开了……”　　唐奚明正要听下去看到司颜走了出来，在屋里就看到唐奚明站在外面司颜便出来开门。　　唐奚明看看楼上又看看司颜小声说道：“知道啦！“　　司颜为难的点点头。　　唐奚明摸摸鼻子拉着艾莘就要离开，对司颜摆摆手说道：“别说我来过，看样子这次脾气虽然没有前几年那次大，可还是躲远点好免得引火上身。”　　上了车，唐奚明深呼一口气：“本想带你见见她，没想到却来的不是时候。”　　看艾莘无所谓的样子，唐奚明郁闷可还是说道：“下个星期我都不在，但是你最好还是要定期去方姨那。”　　“下个星期我们几个组员要先回D城估计也不会再北京，我想还是算了吧！”　　“……你不能因为今天这事就放弃。”太清楚艾莘今天想用烟这件事掩饰自己的那些事。　　艾莘不再言语。　　唐奚明心里微叹，这一个星期就当是给艾莘休整期吧，逼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