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大兰最初是打算做南瓜饼的,难得大山没在家,她多用一点油也没有人说她。
咳咳
这不是技术没到家不会做,她也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煮了一锅南瓜粥,用的还是王九给的白米。王九入秋后又送了一袋白米过来,说是今年的新米,还送了一条肉,让她帮着做出来。大兰没好意思吃他送来的肉,就留下了肉汤,还让家里的孩子用肉汤拌饭。
王九送来的米不少,一顿两顿吃不完,剩下的大兰一直在找机会煮出来送过去,正好做不成南瓜饼的她想到了南瓜粥,便煮了一锅盛了一盆让双山送去。
家里先前吃过南瓜,双山觉得香香甜甜的,比其他任何菜都要好吃,就是没想到还能煮到粥里,连粥也能变得甜甜的。他闻着香甜的味道,快步朝王九家去,王九正好在家,接过南瓜粥时板着个脸也没有说什么。
他倒有心让双山回去说一声,等他吃过确定没事了他们家再吃,可是闻着香甜的味道,他不认为他们能听他的忍下来,主意很大的大兰头一个就不会听。面上应得好好的,心底还不知在想什么,王九暗叹一句,没说什么就让双山回去了,想来这应该也不会是他们头一次吃。
双山也庆幸王九性子闷没有拉着他说话,不像他来的路上遇着的张黑牛,这小子盯着他的篮子问了好些话,像是篮子里装着什么之类的,比村里的大婶大娘还多话。有些事双山也不好在外面说,大兰有跟他们说过别在外面说家里的事,上回大哥跟葛三强说了用萝卜叶子抓兔子的事,大兰好像就有点不高兴。
他没听大兰说什么,就是隐隐有这种感觉,他可不能像大哥一样也说漏嘴让大姐生气。
张黑牛在他这儿没问出什么来也不气馁,转头就去了汪家找三山玩。等到了汪家院门前,他透过长刺的篱笆见他们像是要吃午饭,一时没好意思开口。
就算他再馋也知道不好在其他人家吃饭的时候凑过去,他又不是小叫花子,在汪家人发现前,他躲到边上,想等他们吃完了再去找三山玩,顺便问问他们吃的是什么,那香味他以前好像没闻过。
双山回到家门前,正好看到张黑牛蹲在墙角昂着头用力吸着鼻子,也不知是在闻个什么。想了想,他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现,想要就这么进院子。偏张黑牛发现了他,一看被汪家人发现了,他觉得有些丢脸,起身想要跑,却因为蹲久了一个踉跄扑向了篱笆。
汪家的篱笆墙上种着春天移栽的荆棘,经过半年的生长已经爬满了整个篱笆,张黑牛在要扑到墙上时也想到了这点,吓得闭上眼低下头,那些荆棘就刺到了他的脑门上。
“啊哟”他喊了一声,吓得不敢动,感觉自己的脑门上肯定扎满了刺。
双山已经跑到了他身边,把他抱到边上仔细看他脑门的伤,发现只是被刺划出了几道口子,这在村子里根本算不上伤。
这也幸亏汪家的荆棘是今年新种的,长出来的刺还没有那么硬,才只是划了张黑牛几道口子。不过张黑牛被双山抱开后就开始哭了,他觉得自己不是只被划出了浅浅的口子,而是被刺扎伤了脑袋,说不定已经血流如柱连脑浆子也流出来了。
他越想越害怕,也越哭越大声。
院里大兰听到哭声,出来便看到了双山和张黑牛。
难道是双山把张黑牛给打了?大兰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然后又想,这得赔多少钱,要是张黑牛她娘闹起来怎么办?
她还是挺怕村里妇人闹起来的,就她那点战斗力遇到村妇就跟半大的小鸡遇到了凶猛的大白鹅完全不够看,哪怕她平时装得再怎么厉害也没用。至于以理服人那一套,大兰默默觉得在女人面前,那就是在搞笑。这是大兰大年初一上坟被她大伯母打了之后得出的血的教训,哪怕她大伯母的情况有点特殊。
女人发起火来都跟疯了差不多,她只是还没有机会感受其他女人的武力罢了,也不想要这样的机会。
“黑牛,好好的怎么哭了?”
大兰格外温柔地问,扶着他替他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土。
“摔刺上了。”双山替他解释道。
不是打架就好,不过这墙是她家的,她家是不是也得负责任?想想现代曾发生过的一些让人惊呆的案例,大兰觉得还是要哄好张黑牛,不能让他娘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