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于春阿姨不止身量重，声音也是中气十足，顿时引得别的客人也看了过来。岳岩带着服务生在门口接待别的客户，被这一声吼吸引看过来，结果看到自家老板在这儿，顿时一群人汗毛都竖了起来。　　　　老板没通知说要过来啊？　　　　看着何澄澄这架势，难道是突袭查岗？也不太像啊……　　　　赶忙叫人招呼客人去包厢，接着就带人赶过来，还没开口说话，就先被这阿姨骂了一顿：“你们就是这么招呼客人的？服务得可真到位啊，连个拉车门的都没有？”　　　　一听这话，岳岩脸都绿了。　　　　被人当着自家老板说出这种话，岳岩简直冤死了。　　　　他们木蓉会馆虽然是个高端的会馆，但是为了吸引一些追求高品质的白领，增加上座率，也设置了一些比如蓝蓉club这样稍微“割肉”也能享受的区域，这人流量是相当不少的，怎么可能每辆车都去给人拉车门。　　　　何澄澄心知肚明，在背着于春阿姨在她身后跟岳岩比了几下手势，叫她该干啥干啥，不用搭理这人。这阿姨是个不着调的，没必要跟她宣明她何澄澄是这儿的老板，叫她把想讲的赶紧讲完走人就得。　　　　虽然她这么指示了，但是毕竟自家老板在这儿，岳岩怎么可能真的不管，于是叫其他服务生都去忙别的，她亲自开路，服务她们。　　　　其实十一假期这个高峰刚过去，这时候又是工作日，会馆里人还是蛮少的，蓝蓉club里虽然有些空荡荡，但是还是有一些客人的，岳岩把他们带到人比较少的区域，问了她们要点儿什么。　　　　“两杯爱尔兰咖啡。”　　　　“好的，还要来点别的吗？”　　　　“不要了，需要的话我会叫你。”　　　　“好的，您稍等。”　　　　岳岩答完看了何澄澄一眼，何澄澄悄咪咪示意她“去吧”。　　　　岳岩长着一颗七窍玲珑心，还有一双火眼金睛，怎么看不出老板和这老女人之间气氛诡异，不过刚刚莫名其妙被骂了一通，看着自家老板也受制于她，顿时跟何澄澄之间产生了一种同仇敌忾的同盟感。　　　　只剩他们俩人面对面坐着，还是蛮尴尬的。　　　　于春阿姨似乎非常认同“木蓉会馆是一个高档消费场所”这个理念，拿捏着姿势拨弄了一下头发，感觉自己相当有品位，似乎认定了何澄澄来不起这种地方。　　　　何澄澄坐在她对面也不说话，等着见招拆招。毕竟这阿姨现在已经认定了她故意勾搭华小光，她再说什么她也不会听。　　　　这时候，何澄澄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阿姨为什么特意带她来木蓉会馆谈呢？　　　　不就是想让她知道他们财富地位悬殊，叫她快点儿离开她儿子吗？来这个地方叫她切身体验一下，好给她个下马威？　　　　何澄澄真是打死也没想到这么个俗烂狗血的剧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接下来呢？接下来是不是要上演一出经典狗血大剧：我给你XX万，你离开我儿子！　　　　这么说来的话，那实在太简单了，她直接回答好啊，拿钱就走。省时省力，还能白赚一笔，岂不快哉？想到这儿，何澄澄忽然好奇起来，于春阿姨能开出什么价来，在她眼里，她何澄澄到底值几个钱？　　　　爱尔兰咖啡很快就端上来了。　　　　阿姨享受地喝了一口咖啡，再看何澄澄似乎更加不爽，上下瞅了瞅她的装束嘲笑道：“看看这穿的……外套地摊上买的吧，多少钱买的？五十？八十？”　　　　一听这话，何澄澄就来劲儿了，这可真冤枉她了，赶忙摆手：“没有没有！哪儿有那么贵，人家是给我要五十，我就跟他砍啊，你猜我最后多少钱买的？我八十块钱买了三件儿，才二十多块钱一件呢，哈哈……呃……”　　　　话还没说完，何澄澄就给噎回去了，不小心抬头就看到，阿姨的表情已经僵硬在脸上了，有种半抽搐不抽搐的样子，跟吃错了药似的。　　　　这时候跟阿姨聊砍价经是有点儿不妥当，赶忙收住了话头，收敛了一下得意的表情，重新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低眉顺眼地把装方糖的小碟子往阿姨那边推了推：“您讲，您讲……”　　　　经过这一番交流，于春阿姨似乎终于意识到，要把何澄澄拉到她的状态里是不大可能了，于是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道：“我今天找你过来，主要是想告诉你。你得有点儿自知之明！”　　　　一打开了话匣子，于阿姨直入正题。　　　　“拜托你搞明白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们家好歹是开工厂的，你们家算什么？你老子那神经病的德行十里八乡都知道的，你妈呢？一个不成才的破落户！你爹妈那么败坏也就算了，你还不学点儿好？跑来勾引我儿子？你这德行也就念念F大了！”　　　　何澄澄拿着勺子搅咖啡的手停了下来。　　　　F大？　　　　何澄澄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她为了抄近道都是走的离寝室近的F大校门，所以于阿姨以为她是Z大的学生？　　　　不过她上辈子本来就是F大的，这无所谓，只不过中伤她妈妈就有点过分了吧。　　　　自从重生回来以后，她差不多都顺风顺水，这种中伤已经许久没听过了。骤然听到这种讥讽，上辈子那种拼尽了全力在无休止的绝境中挣扎的感觉，如同洪水般席卷心头。不过跟人面对面喷个狗血淋头从来都不是她的风格。　　　　她睫毛闪动了一下，重新慢慢地搅起咖啡，等着于春阿姨说重点。　　　　岳岩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震惊地朝这边看了一眼，接着垂下眼眸攥紧了手中的通话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呢，就识点儿相，离我儿子远一点。当然了，看在你妈是我老同学的份儿上，我也不会叫你空着手走。”于春阿姨说着，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桌子上，推到何澄澄面前：“你勾引我儿子不就是想体验体验高品质的生活么，这瓶香水送你用了，你也算体验过了，我儿子你就不用惦记了。”　　　　何澄澄拿起小盒子看了看，实在是眼熟的很。　　　　能不眼熟么……　　　　这是他们店里周年庆的时候送每位客人的纪念品，这一批纪念品有好几款，这一款还是她选的。　　　　原来她就值这么个赠品？何澄澄忽然觉得好笑，估计是这阿姨根本舍不得给钱吧……想起妈妈说这阿姨家里的工厂出了点事情，这阿姨想来也是心情不太好，正好看到她撞枪口上，就想拿她出气罢了。　　　　“谢谢阿姨，您的话我懂了，我不会去找您儿子的，如果他主动联系我，我就不给他好脸色看，叫他以后再也不找我，您看行吧。”何澄澄义正言辞地发誓，接着伸手：“我的手机是不是可以还给我了？”　　　　“你！”估计是何澄澄拒绝得太彻底，倒是叫于春阿姨脸上挂不住了。怎么说，有人勾引他儿子，说明她儿子好啊，照剧情发展，不是应该，你给我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他的吗？然后她就有理由可以大闹一通。　　　　现在这算什么呢？　　　　于春阿姨马上急了：“好啊你个臭丫头，你是想跟我玩儿阳奉阴违是吧，在这儿跟我说的好好的，私底下不知道又要玩儿什么花样是吧！我今天不跟你说道说道，我还不走了！”　　　　何澄澄知道自己太着急反而触了雷区，顿时郁闷得要命。　　　　不带这样的吧……　　　　于春阿姨叽叽咕咕地开始说个不停，何澄澄十分无语，她并不想跟这阿姨争论些什么，也并不在乎在这阿姨心目中是个什么形象，她只是想低调地拿到自己的手机罢了，所以任于春阿姨说什么，都挡在脑子外面，当没听见。　　　　悄咪咪地扭过头去，跟岳岩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于春阿姨还以为她轻视她说的话，于是念的更厉害了。　　　　正在何澄澄听得头大扶额的时候，宋晓初忽然来了。　　　　宋晓初刚到何澄澄手下干活儿的时候才毕业没多久，瘦瘦弱弱的，挣了钱也不舍得吃，何澄澄强迫她跟着公司的大厨混，这才总算养了点儿肉，胖倒是不胖，只是更圆润可爱了些。何澄澄这会儿看她格外可爱，眼睛都在放光了。　　　　“小初？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宋晓初估计刚刚跑得风风火火的，这会儿刘海的乱了，何澄澄帮她理了下头发，她的情绪才多少稳定了一些。　　　　“何总，刚刚我给你打电话，忽然电话就断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吓了一跳。我实在没办法就告诉了詹总监，詹总监说再找不到就要报警了，这时候看到公司群里有人说您在会馆这儿，我就赶紧过来了。”　　　　何澄澄没想到这一出还害的这么些人着急，赶忙把宋晓初拉着坐下来：“你别着急，来坐下说话。”　　　　还不等宋晓初说话，于春阿姨先耐不住了，鄙夷道：“你个臭丫头，真是小看你了，还会找人来演戏了是吧，这你们寝室的小丫头片子吧，你们继续演啊，我倒要看看你要唱哪一出！”　　　　宋晓初被她说得莫名其妙，不过她跟着何澄澄也见识过不少厉害人物，直觉这阿姨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因为她见过的厉害人物都很淡定，不会这样子说话，而且如果是重要人物，何澄澄也不会带她到蓝蓉club来，肯定直接去贵宾室了。　　　　于是直接答道：“我是在工作啊，我为什么要演戏？我已经毕业好几年了，跟我们老板不是同学，怎么会住一个寝室？”　　　　于春阿姨嗤笑了一声没说话，露出一个“你继续演啊”的表情。　　　　宋晓初本来就长得嫩，被这阿姨质疑得莫名其妙，孩子似的求助地看了看何澄澄，何澄澄觉得有点儿好笑，觉得宋晓初忽然搀和进来，一下子就好玩了，拍了拍她安慰了一下：“你别怕，慢慢说，这位阿姨只是个普通朋友，其实我也不太熟。”　　　　“你！”于春阿姨要说什么，但是她本来也是来跟何澄澄撇清关系的，难不成这时候还要为这事儿数落何澄澄把她说远了？顿时一肚子歪气没处发，憋得脸都红了。　　　　听到何澄澄这么说，宋晓初就不再理会于春：“是这样的，何总，我这儿有些着急的事情要找您商量，您看是不是先请您这位朋友回避一下？”　　　　于春阿姨还没耍够威风，怎么舍得走，眼看着她眼睛睁得大大的，马上要开始新一轮的狮吼功，何澄澄赶忙喊停：“好好好，阿姨留下来，小初你先挑能说的咱们先办一下。”　　　　宋晓初迟疑地看了于春一眼：“哦，好……”　　　　眼看这边儿动静太大，不远处有几桌客人略微受到影响都在往这边儿看，何澄澄朝岳岩招呼了一下：“岳岩，挡一下。”　　　　“好的何总。”　　　　岳岩办事儿实在是周到得很，不过片刻，她着人把何澄澄所在这桌附近的桌椅挪开，搬过来几扇书画屏风把这一块儿圈出个隔断的空间，顶灯大开，笔、印泥、计算器都摆上，就成了一个简易的办公区。　　　　弄好之后，就叫人各自去忙，自己退出隔断外候着。　　　　于春阿姨没见过这阵仗，何澄澄办事时候自然而然就流露出领导气质，竟让她有些局促不安起来，她强自撑着脸面，喝了口咖啡。　　　　“何总，法人章您带着吗？”宋晓初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堆文件摆在桌子上，然后从一个本子里拿出一张写好的支票。　　　　何澄澄拿过来看看有点儿好笑：“呦，这不是老张那笔款么？支票还没开给他呢？他竟然没嗷嗷叫？”　　　　“他叫了，但是法人章在您那儿，财务那边看您在休假就没打扰，所以我今天就赶紧办给他。”　　　　“干得漂亮。”何澄澄笑着盖上章，她虽然爱工作，但是也不是工作狂，休息的时候还是希望不要被打扰的：“这章一会儿你拿去给财务。”　　　　“好的。”　　　　宋晓初拿着那些文件看了看，又看了看于春阿姨，似乎在想哪个能说，这时候岳岩敲了敲屏风侧身进来：“何总，小陆总和Pomelo Capital的负责人姜红姜总过来了。”　　　　“叫他们过来吧。”正好叫宋晓初趁着这个间隙想想哪些能说。　　　　于春阿姨这会儿彻底愣神儿了，一边儿有点儿怯怯，一边儿还有点儿好奇，装作没听见，静悄悄地坐在一边儿喝咖啡。何澄澄看看她没搭理，她觉得自己一直都很低调，但是总有些趋炎附势、仗势欺人的人找上门来，她何澄澄行端立正、光明正大，不怕人看。　　　　Sun E找上门来投资何澄澄的餐饮，其实何澄澄自己也成立了投资基金，叫Pomelo Capital，这就相当于，何澄澄一边儿拿别人的钱给自己赚钱，一边儿把自己的钱投出去赚更多的钱。　　　　“双奇科技那边说想要这两周之内签下合同，但是对咱们提出的对赌协议有点异议……”姜红说。　　　　“不用谈了，本来我也没看上他们，不用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就算他同意我也不想跟他签，告诉老周，以后这种公司的案子不要再拿过来了。”　　　　“好的，那之前的那两个项目的评估报告出来了，在这里，您看一下……”　　　　姜红在谈的时候陆贤就已经进来了，一边儿坐那儿安静地听何澄澄跟姜红说话，时不时看于春阿姨几眼，他跟店里的人都混得很熟，估计有人透了什么信儿给他。姜红谈完离开，陆贤收起平时的散漫状，十分的恭敬：“何总，我在二环那边找到几个房源，咱们新店是租房还是买房？”　　　　说着，拿出两摞合同递给何澄澄：“但是如果要买的话，价格要比市价高差不多10%左右，您看……”　　　　“买下来。”陆贤现在也十分会办事儿，直接把租房合同、购房合同都准备好，何澄澄在购房合同上签章递给他。　　　　听到这儿，于春阿姨的心就咯噔了一声，二环的房，他们家根本买不起的。　　　　“哦，还有之前四环那里的房子要拆迁了，人给出了两套方案，一种方案是补偿两套房，给这个金额的补偿金，另一种方案是给四套房，给这个金额的补偿金，您看要选哪一种？”陆贤说着，在纸上写了两个数字给她。　　　　“选四套房的方案。”何澄澄毫不犹豫，她目前手头的资金还很充裕，不用兑现。　　　　“欧洲花园的房子有人开了高价要买，咱们要出手吗？”　　　　“高多少？”　　　　“比市价高出20%左右。”　　　　“不卖。”　　　　陆贤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接着他想了一下道：“何总，华威那边准备收购一个上流供应商，目前初步挑选了几家，他们也在商量哪家好一点，小初带了资料过来，您要不要先看一下。”　　　　“不是早说想要收购了吗？怎么还在海选啊！”何澄澄听了有点吃惊：“也就是说现在这些都指不定，别的厂子也还在看是吗？”　　　　“是这样的。”　　　　何澄澄顿时有些兴致寥寥，这个华威实在该整治一下了，之前收购了这里之后，管理层基本上没多大变化，有点尾大不掉，目前看来办事效率也太低了：“我不看了，小初大概念一下我听听吧。”　　　　“好的。”宋晓初从几个文件夹中挑了一个黑色的文件夹出来，翻了几页：“目前这些都是针对咱们的需要暂时看了几家，我按照规模从小到大排了个序，我按顺序念给您听。”　　　　“飞燕实业，就在开发区内，距离咱们比较近，但是规模太小，可能满足不了咱们的需求。”　　　　“接下来的几家规模差不多大，地点都在河北，我就归在了一类，他们分别是：祥华实业、海鸥实业、华目材料、宾兰材料……”　　　　何澄澄听着听着，就觉得怎么哪里有点儿耳熟，骤然想起来妈妈说于春阿姨的老公经营了一家厂子，是做材料的，就叫华目材料……何澄澄不经意地瞟了于春阿姨一眼，发现她正垂着脑袋僵坐在那儿。　　　　不会这么巧吧……　　　　“接下来这几家是规模稍大一些的……”　　　　何澄澄打断她：“小初，刚刚你念到的其中有一家叫什么来着？名字还挺好听，叫什么花木材料？”　　　　于春阿姨脑袋垂的更低了，握着咖啡勺的手机械地搅动着，连何澄澄在看她都没发现，何澄澄笑了笑。　　　　“哦，不是花木材料，中华的华，目光的目，是华目材料。”小初说得十分详细，于春阿姨勉强打起精神，装不在意、不知道，把咖啡杯里剩余不多的咖啡搅得起劲儿。　　　　看她如此难受何澄澄就开心了，于是问得格外耐心：“这家公司怎么样？”　　　　“这几家供应商开会的时候也大致讨论过，其实不太建议收购这几家，毕竟远在河北，距离方面还是不大合适。至于这家华目材料的话，规模比较小，产品的类型也不太齐全，厂房虽然看着挺大，但是挺空的，而且是租的厂房，虽然收购起来价格还蛮低的，但是可能供不上公司的需求。”　　　　何澄澄从来没发现他们家宋晓初这么可爱，这一通话说下来，于春阿姨就像被砍了百八十刀。　　　　何澄澄若无其事接着问：“那大概多少钱能收购下来？”　　　　小初想了想：“财务那边初步估了价，这几家价格都差不多，这家具体是多少我也记不大清楚了，不过撑死了也就五六百万吧。”说完蹙起眉头有点困惑：“您问这么详细该不会真的对这家有意思吧……”接着强调道：“这个厂子真的蛮小的！”　　　　于春阿姨一听，犹如一桶冷水浇下，头都抬不起来了，一副芒刺在背、如坐针毡的样子。　　　　何澄澄瞅了她一眼，没说话。　　　　宋晓初汇报完以后，何澄澄当然不可能依照这个做出什么决定，道了句知道了就准备收工。想必于春阿姨也听得差不多了，于是她一边儿帮宋晓初把那些材料都收起来，一边儿道：“阿姨您也看到了我真的挺忙的，公司里还有很多事情要解决，这咖啡我请了，您把手机还我吧，我真得先走了。”　　　　岳岩带人过来撤掉屏风，何澄澄就叫她关照一下阿姨：“岳岩，刚刚阿姨说了半天也挺辛苦的，你把咱们新上的‘经年桃花春来醉’给阿姨来一份，这是我同学的妈妈，你们替我好好招待一下。”　　　　“好的。”　　　　何澄澄朝阿姨伸手：“阿姨，您看我的手机……”　　　　于春阿姨慢吞吞地拿出手机递给何澄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你……”　　　　何澄澄想了想，恍然道：“哦，您是担心我再联系您儿子是吧，您不用担心，我现在当着您的面删除他的联系方式，这样您就可以放心了。”说着，解了锁屏以后，当着于春阿姨的面翻找通讯录，结果怎么翻都没这个人，忽然意识道：“啊，不好意思，我好像没存他的号。”　　　　岳岩叫人把“经年桃花春来醉”端上来，何澄澄收起手机笑道：“您慢用，我先失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