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业员自诩深谙男顾客的心理,满怀信心地将这国际热销款展开来。秦忠信一看,本身就是若隐若现的蕾丝,还将布料省了又省,他看看营业员,她也敢把这款式拿给一个男人看。再看标签上的系列名“诱惑”。的确是诱惑,问题是,买回去,她会怎么看自己,会不会以为自己大脑里藏着什么心思,一怒之下,好不容易拥有的一些信赖感被吓跑。他要她一生的岁月,才不为了一时的眼睛福利——不,现在连这个眼睛福利都没有,来做这亏本的买卖。最后还是自己做主买了两套看起来正常些也同样精美的带回来。把内衣从购物袋里拿出来,没有拆包装,放在床尾,然后看看水壶里的水似乎冷了,重新加了热。看看一时没事,就想自己下去给她端粥过来。 秦忠信端粥上来一扫房间,还是没看到人,走近浴室门听一下,好似有淋浴的声音,知她是出汗不舒服在冲凉。只是发烧本就会使人虚弱,她又一直到现在都没吃东西,这时洗澡,会不会被热气蒸的晕了。想她刚才还差点晕倒,不由得担心,便在外面敲敲门叫她两声,没有听到回应。听不到她的回声让他更是实实在在地担心,于是走到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了浴室门的钥匙打开了门。 沈洛本来觉得身上黏腻不舒服,刷牙洗脸后便没多考虑的就想着洗个热水澡。结果一洗方觉得胃里饥饿不舒服,到后来热气一蒸顿时低血糖发晕又气闷。正难受,忽然一股清新空气进来,瞬间清醒一些,凝神一看竟是门被稍稍地打开,当时吓得“啊”一声惊叫,扯过浴巾抱住,再看门已合上。不敢再洗,关了水。想是门开了一丝缝隙,听到有声音进来。 “洛洛,怕你饿了晕倒。不舒服就说一声,我帮你叫刘嫂。你不要洗太久。” 沈洛在里面长舒一口气,被这一吓,大脑没那么晕了,便擦干身子准备穿上衣服。想换了睡衣,可是一看只有睡袍了,睡袍只腰间一条带子系住,领口太大。想叫刘嫂,却感到浑身一阵阵冷汗,没办法,只能先穿上那件男士衬衣,外面再裹上睡袍。等穿好时,里面衬衣后背已湿,撑着走到浴室门,扶着门框拉开了门。 秦忠信不放心,一直等在门外。听到她开门的动静,抬眼一看,她头发湿漉漉地垂着,面颊绯红,好一副出浴美人图。只是面无表情,双目无神,眼帘微合。知道是洗晕了,忙伸手揽过她,打横抱起,连着睡袍把她半躺在床上。又把她往上拉一拉,拿过床上的两个枕头靠在她背后,盖好被子。快速伸手到桌上,把托盘端到床头小桌,打开盛粥的大碗,用小碗盛了一碗。手摸到碗壁有些烫,用勺子舀了吹一吹送到她嘴边。 “试试烫不烫,慢点。” 沈洛眼睛半睁半闭,也没力气说话,嗅到一股浓郁的清香,张口喝下。是瑶柱、糯米、黑米、花生、香菇丁、姜丝煲的咸粥,上面有一些葱花、青菜丝,软软糯糯,进到胃里暖暖的。一碗粥喝下去,才抬眼看看他。秦忠信掀目看她一眼,没说话,又舀了一碗端到面前。沈洛抬手想自己喝,他没给她,也没说话,只是坚定的端着勺子放在她嘴边。沈洛张口,却是一滴眼泪落了下来。秦忠信吓了一跳,忙放下碗。用手抹掉她的眼泪,谁知一抹,那泪扑漱漱而落,连缀成线。她咬着嘴唇,压抑着哭声。秦忠信看着她,隐约地有些懂,不由心里一揪,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大掌扶着她后背,紧紧抱一抱她,吻了下她的头发,温声抚慰:“宝贝儿,想哭就哭吧,在这里哭掉以前所有的委屈与孤独。以后我只要你快乐和幸福。” 一句话说出,令她饮泣出声,随即又抑制无声,却抑制不住不知道哪里来的委屈。只是两年多的时间,空闲下来,想给父母的电话再也打不出去。节假日别人回家团圆,自己无处可去。生活中累了疼了,无处诉苦撒娇。没有人在耳边一声声怜惜地叫自己,此时却被他一下子掏出自己小心封住的心。 秦忠信只觉心被她哭乱,一下下抚摸她的背,温声地唤着:“洛洛,洛洛。” 沈洛控制了情绪,一时静默。他紧紧地抱了抱她,松开,双手捧起她的脸。只见她双眼红红的,湿漉漉的,呆呆地看着他,楚楚可怜。他长叹一声:“洛洛。” 以唇吻向她挂在眼睫上的晶莹泪珠,她睁眼看着他。唇温柔地吻过她的眼珠,她闭上了眼睛。唇沿颊而下,吻过她的泪痕,脸颊,唇角,最后,来到了双唇。轻柔地刷过唇线,轻轻地吻上唇瓣,四唇相贴,两人皆是一颤。 秦忠信稍稍撤离,目光锁着她。她张开双眼,静静地看着他。他从她的目光里看到了柔和,看到了眷恋。他的眸光加深,俯下头去,她梦幻般地闭上眼睛,他胸腔涨满,双唇覆上她的双唇。不同于刚才的温风和煦,而是辗转,轻咬,吸吮,她启唇呼吸,他舌头趁势闯进去,搅动着她的舌头。她反应生涩,不知怎样应付,小巧的舌被动地随着他的舌跳舞,牙齿磕到他的舌头,她生涩的反应却刺激着他。大脑顿时一片空白,离开她的双唇,吻过脸颊,含住了她的耳垂。一阵酥麻电过她全身,她变得晕陶陶的,不自觉的生涩地反应着。她的反应进一步鼓舞着他,他吻向她的脖子,细腻温暖的触感让他顺着心意一路向下。她现在已仰躺在他一个臂弯上,睡袍敞开,衬衣领处两颗钮扣未扣,现在又被他无意识地解开了一颗,细腻美好的胸脯在衬衣领里若隐若现。他用下巴往两边拨开衣领,吻到了她的胸脯,热烫的吻让她身子一个轻颤,吸了一口气,身子开始发软。心心念念渴望的她此时如此美好地气息轻吸,于他无意于一颗致命的□□。全身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毛孔都燃烧着对她的渴望,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他加重了吻,吸吮着那片白皙细腻的肌肤,她不适地扭动一下,茫然不知要降临的是什么。他的手从她敞开的睡袍领伸进去,隔着衬衣摩挲着她的腰,两人皮肤发烫,室内升温。他热烫的唇顺着那片美好的肌肤往下,再往下,触到了一个温中带凉的东西。他似昏似清醒地看它一眼,一个精致漂亮的黑色玉玦作为吊坠挂在她的胸前,淡淡的隐有花纹。他没看清,那清清的凉意却让他一下清醒,自己在做什么,她还病着。看了眼双颊绯红、意识迷糊的她,忍着渴望迅速起身。将她被揉乱的衣服一合,拉过被子把她严严实实盖住,自己转身冲进浴室。 十分钟后,秦忠信从浴室出来,看到某人已呼吸绵长,沉入睡眠,不知今夕何夕。不由苦笑,惹起自己的火,她自己却没事人一样睡觉去了。转而一想,又眸光一暗,感情自己这么没魅力,刚才那样她还能转瞬睡着,一点都不被扰乱心神。视线再转到小桌上,看到第二碗完全没动的粥,所有的绮思艳想都跑开。饿了这么久,就喝了这么一小碗粥,身体拿什么恢复?想叫醒她,看她睡得那么沉又不舍得,睡眠对她也很重要。看看她头发还没干,便拿过风筒给她吹干,竟也没醒。那就等一会儿吧,先把粥保温。 把桌上的粥端下去换了保温桶上来。自己坐在那张椅子上,拿出笔记本,看看公司里的事情。把该回的邮件回了,该批的文件批了。看看时间,一个小时过去,关了电脑,放下。拿条热毛巾擦擦她的脸和脖子,试着叫了叫她。 沈洛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看到他,想起了刚才,脸腾地一红。闪开他的手,自己挣扎着坐起来,想要下床被他拦住:“先漱漱口喝粥吧。你是穿着睡袍睡的,起来凉汗。” 递给她水杯,她漱了口,又给她倒杯暖水喝了,才舀出粥喂她。她也懒得推辞,便就着他的手喝了。两碗粥下肚,整个人觉得有力气的多。忽然想起什么,红了脸,沉吟一下,还是说出口:“你帮我叫刘嫂。” 秦忠信见她忽然脸红,又很为难地叫他帮忙叫刘嫂,一时不解。是要方便吗?刚才还自己冲凉呢,现在走不动了?不对,那是?思索一下想到了刚才浴室的情景,一笑,不过没敢逗她,转身伸手从床尾拿过两个袋子递给她。 “想换衣服?等一会儿吧。歇一会儿,消化了,去泡个热水澡再换。现在先忍忍。”他看她不太舒服的样子,握握她放在被子外的手,他的手是修长细致而又骨节分明的男性的手,温暖的掌心微有薄茧。温柔地握她的手在掌内,让她闪了一下神。放下袋子,靠了回去,算是接受了他的建议。 看她乖顺的样子不由一笑,欠身在她额头一吻,捏捏她的手:“坐着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