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弟来弟招弟被吵醒,早早地起床,磨好镰刀,挑起畚箕到山上割柴草去。
刚走到山上,隔山崩岗里传来狗狗的叫声,它在山谷旺旺叫唤,使劲地想往山顶爬却爬不上来,不知谁家狗狗,像迷路的样子。
盼弟来弟招弟站在山顶看,风呼呼地吹过,清凉的早晨。来弟远远地看到皓海在放牛,她跑过去,说崩岗里有条狗,希望他可以救它出去。
皓海将牛拴在青草地里,留着长长的绳子。扛上一把锄头往狗狗的方向走去。
皓海绕过山峦下去崩岗山谷,靠近狗狗,一锄头敲在狗狗脑袋上,再敲几下,狗狗倒下,嘴里滴出血来。
盼弟来弟招弟说干脆不能告诉别人的,狗狗好可怜。
皓海拖着狗狗回家,宰了卖狗肉。
皓海拿了一块狗肉给逵婆煲汤。放点生姜,香气四溢。
樱子的弟弟来姐姐家看望小不点,小不点大难不死,做舅舅甚是开心。皓海将卖剩的狗肉煲了一大锅汤,整个屋子都是狗肉的香气。路途遥远,樱子留弟弟住一晚,明早再走。
真是不巧,晚上没电。樱子给弟弟的房间点着一盏煤油灯。
床头有一本佛山文艺,佛山公漫画甚是有趣,吸引着樱子弟弟多看了几页。煤油灯噼啪几声,似乎亮光越来越小,他抬起煤油灯摇摇,只见煤油满满的,并不见底。
他用牙签将灯芯挑起一些,希望可以亮起来,才晚上八点,并不瞌睡,继续看书。
火光仍然越来越小,他甚是纳闷,眼神呆呆地看着火光,直到只剩下一芯红红的点,突然有一双手慢慢捂住红点,灯芯升起一缕袅袅白烟。
他脑袋有血往上涌,两脚跳下床跑出房间,大声喊:“有鬼!有鬼!”
一家人从房间出来,像看神经病一样瞪着樱子弟弟。
“我家的房子可是刚做好的大新屋,怎么会有鬼呢?!你不要乱喊吓到小孩子。”金婆有点生气,她本来就不喜欢樱子,现在她的弟弟也神经兮兮的闹鬼。
“真的,姐!你要信我,我刚看到一双手按熄了灯盏......”
“有鬼也不怕,我们是男人,比鬼还大。”皓海似乎在开玩笑。但这并不能消除樱子弟弟心头的恐惧。
他决定连夜回家,踏着月色走了。皓海追出去,跟着他回去,刚才他的神色不对劲,真担心他夜路上出事。
“又是一个傻懵懵的,这么晚还要回家,还要人家护送。”金婆指桑骂槐的话樱子自然是懂的,樱子没有吭声,带着孩子安心睡觉。
皓海护送好樱子弟弟,回来已是半夜三点,他心里惦记小不点,连夜又赶回家来。快到家门,远远的一团青蓝色火球从自己家屋顶飘出,拖着一条小小尾巴,,形状如坠落的慧星,发出呜呜的声音,往旁边的树丛里飞去,停靠在矮树丛里。家里的大狗抬头使劲朝着火球吠个不停,却并不敢前去。
这火球是什么怪物?难道又是天上掉下的扫把星或者外国人投的“孔明灯”飘浮物?最近总是有一些飘浮物从其他国家飘过来,里面是一些反动宣传单。皓海没有多想,走了这么远的路,累困了。他敲门,金婆醒睡,听到敲门,起身开门。
“刚才家里没有什么异常吧?我看到一团青蓝火球从家里飞出来。”
“什么?火球?在哪里?”
皓海指着屋旁树从的方向,金婆快步出去望了一眼,又快步地回屋,她拿起一件黑色的衣物风一样往树丛奔去。青蓝色火球正沿着灌木枝摇摇晃晃滚动,越滚越远,越滚越高。
金婆扬着黑衫追逐着火球,总是差了一点点,火球受到振动,滚动几下。金婆扑了好几次想抱住火球,火球却总是往上滚。皓海夺过金婆的黑衣,猛扑上去,火球呜地飞过两人的头顶,悠悠地穿过树丛,向天空飞去,不见了踪影。
金婆张着嘴巴,非常遗憾地望着火球远去的方向。
半响,她说:“完了,要出事了。”
“什么?出什么事?刚才是扫把星落下来吧?”
“什么扫把星?你懂啥?!这是人阳,是一个人的三魂六魄,要用黑布包起来,锁在柜子里。它跑了,那个人也不久了。”
“呀?”皓海真后悔一开始没有在意,早点将它包起来就好了。
“回去睡吧。”金婆有点冷,直打哆嗦。
“不用太迷信,应该是流星掉下来......”皓海找不到安慰金婆的话。
“古时候传下来的说法,能是迷信幺?那个麻婆,她的人阳从房间滚出来,被她女儿发现,用黑布包起来锁在柜子里,她活到现在......”
还真有此事?皓海半信半疑。
老大考初中,没考上,子玉回家来,找到之前的老同事,给老大一个读初中的机会。招弟自从乙乙县回到甲甲屋,第一次见到子玉。这是她的爸爸,此时是多么陌生,她甚至不敢跟他说话。
子玉这次抱回一个红波萝母鸡,说是带回家下蛋可以孵小鸡,然后可以有很多的红波萝鸡。
办好老大的初中录取,子玉要走了,他要赶回丙丙公社上班。
“阿爸。”老二靠着门,眼泪汪汪的。
“哭什么?”子玉看着老二哭红了小脸蛋。
“阿爸不要走!”老二说完,泪汪汪地跑着上学去了。老二从来没有这么脆弱过。
子玉真的没走,他要等来弟回来,他理解老二对他的不舍。他无所事事地到各位邻居叔伯家串门,拜托锦辉和皓海帮忙关照家中老少。
老二放学回来,首先跑到子玉的房间看看,她笑嘻嘻地说:“阿爸还没有走吗?”
“今天下雨呢!天晴了再走。”
老二不好意起来,腼腆地笑,这大晴天的,哪里有下雨,随即明白子玉笑话她。
真是巧,阿涛的妈妈也回家来,听说要做准备大新屋,回来选屋址。不知什么原因,晚上阿涛闹,他妈妈百般哄劝,他就是不听,只是唔唔地哭。
招弟跑去看,阿涛并不是真正伤心,只是不舍得阿妈再离开自己。都是留守惹的脆弱,撒娇,招弟懂得石山,自然也懂得阿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