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弟的学费终究凑够,二百二十二元,逵婆没有要刘右右老师的资助。开学那天,逵婆与招弟一起走路去交学费。
高中,一个新的天地,学生多来自不同的村镇。招弟是从山里出来的学生,太远,只能学校住宿。
学生自己带米到学校饭堂,用陶钵蒸饭,凑着咸菜萝卜干吃饭。每周日下午炒一大碗咸菜,或是萝卜干,用大瓷盅装去学校做菜下饭,吃一个星期。很多时候,最底下的菜到了周五会变质,长出一层白毛。
招弟内心充实地过着单纯的高中生活。
周六下午不用上课,招弟踩着单车回到家,家里没有人,冷锅死灶。整个围龙屋静悄悄,或许家人都还在地里干活。
远远地听到老四的哭声,她挑着一担柴草,失魂落魄地往家的方向。
老四见到招弟的刹那,扑上前去,抱着招弟不松手,身体抖得厉害。招弟心突突地跳,摇着老四焦急地问怎么了。
“鬼!……有鬼呀!……”老四吓得魂不附体。
后面是甲金昌笑嘻嘻地跟上来:“哪里有鬼呀?胆小鬼!我不过学几声鬼叫……哈哈!”他嬉皮着眼脸。
招弟气愤得发抖,操起竹篙要找甲金昌算账。甲金昌跳进牛棚,反闩在牛棚里就是不出来。招弟又拿锄头用力敲牛棚大门,吓得里面的水牛哞哞叫唤,甲金昌仍然像个缩头乌龟。
“有种别躲!两脚长短不一的跛蹄!”
“我要打断你的跛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