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弟顺着流光大道挨个工厂门查找招工广告,大部份是招技术人员,例如磨工,线切割师傅,打样板师傅……有一些贴着普工的厂门口早挤了一大波人。
真是见鬼了,好好的肚子痛得厉害,招弟忍痛继续一路找下去。不太对劲,感觉是生理期,招弟到就近小卖部买了卫生球,却找不到公共洗手间,并不是政府的忽略。这种地方,一排排的工厂,工厂里都有洗手间,或许不需要公厕。
招弟按着肚子一路小跑着回去,到家已是冷汗淋淋,她赶紧换掉裤子,扔到桶里。将晾在阳台的席子卷进房间,拿出包裹里的被子,捆得结结实实地睡觉。累并困得不行,很快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天大黑。她是饿醒的,似乎还闻到炒青菜的香味。她摸着昏沉沉的头颅,打着灯,走出房间。
饿了,煮面条最快熟。瞥见电视机旁边有张字条,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辣椒妹,老哥给你煮好晚餐了,放在锅里,看你睡着了,没吵醒你。我加班去了。
这么体贴的老哥到哪里去找?他凭什么要对自己那么好?得快点找到工作离开这里。
揭开锅盖,平菇焖豆腐,诱惑着招弟的味蕾,招弟也不客气了。
吃饱了,身体有了能量,想起衣服还没洗,找了半天,没找着,抬头看到阳台上挂晾着自己的衣物在风中摇摆,顿时羞得无地自容。
这个流氓,谁要他洗衣服了,真是不要脸,自作聪明,爱管闲事,真拿自己当回事,闲得蛋疼……
招弟咬着牙,将能想到的词都在心里过了一遍。
这家伙,工厂有宿舍住还破费租房,猪脑子,不会节省,穷上加穷。她拿起电视旁边的过期足彩,看日期基本每天都有买,二块钱一张。一个赌徒。招弟不禁笑,他爱怎样是他的事,与自己何关,着急什么呢。
百无聊赖,她又倒在床上睡觉去。半夜,厅里隐隐有声音传来,招弟屏住气,侧耳细听,足球比赛的呐喊,定是李启雄在看球赛,声音调得很小,但是仍然能隐约听到。招弟的气还没消,想开门出去骂他一顿,警告他不准给自己洗衣服。但转念想想,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极不方便,只好作罢。
等招弟再醒来,已是天大亮,门外早没了动静。电视旁又留一张字条:辣椒妹,早餐在锅里,今天不舒服先别出去找工作了,过几天再找也不迟。
招弟最讨厌他自以为是,以为自己一定会吃他的早餐。她没有看锅里的早餐,梳洗完毕出去了,自己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娇气柔弱。
招弟今天是沿着另外一条五二零国道走下去。饿了就在附近小店买面包吃。直到下午四点多,在一家手表厂面试跟单文员,有吃有住,招弟开心地蹦着走出厂门,感谢上苍没有薄待自己。真好,离老五也不是很远,招弟心底小小的满足。
招弟回去,李启雄在厅里抽烟。他看到招弟的刹那,两指将烟条捏灭,装进烟盒,这个动作曾经让招弟起鸡皮疙瘩,这次也不例外,招弟打了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