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峻得到可以出去的机会,抬脚就走,“好自为之吧。”
他丢下一句话,出得外面,碰到招弟正在喂鸡。甲峻见她提着鸡食饭桶好吃力,顺便提起招弟手里的鸡食饭桶。招弟不要他提,正在两个人抢夺之间,囡囡整好衣服走出门,看到眼前两个人你夺我抢,心里恨得牙痒痒。为什么人家招弟结婚有孩子了,甲峻还不要脸地贴上去,自己一个漂亮女子,不但正眼不瞧,还被侮辱一翻。她心里有千万只虫子在爬。
她退回里屋,嘟着嘴,委屈极了的声音:“阿爸,你看他,正在与招弟热乎呢!”
“太狂了,看我怎么收拾他!”甲锦明心里也很痒痒。
他取出昨天买的白糖,拌上六六粉,偷偷撒在甲峻的茶花树上。一天之间,十八箱蜜蜂死光光。甲峻报了警,派出所来人,仔细调查,将死蜜蜂带去农科所尸检,发现每只蜜蜂都是因为六六粉中毒。最可恨的是,六六粉是永久性毒物,已经禁止销售农用。派出所的人到各卖农药点调查,都没发现在卖六六粉农药,大家都说六六粉已经停止生产,所以也就没得进货来卖了。真是怪事。甲峻真是想不通,是谁要这样整他!他刚躲过一场灾难,没几天发生更大的灾难。恐怕漫山遍野的茶油花要处理掉。
甲峻与派出所的人说出自己心里的怀疑。以免打草惊蛇,派出所的人其中两个首先走进甲锦明家里,另外几个人陆续进了招弟家和其他邻里家里进行搜查。不一会儿,在甲锦明家里搜出剩下的六六粉,立即将他带去派出所。
原本放他一马,他却自己撞进牢房,真的不能怪自己呀。甲峻心痛他的愚蠢。
甲峻请了工人,带上口罩手套,将漫山遍野的茶油花摘掉,打包,在田里挖了大坑,装满水,倒进苏打粉,将一担担的茶油花扔进坑里分解六六粉。忙了一个多月才将茶油花摘完。再对漫山的茶油树喷苏打水解毒,忙了近半个月才完,真是要累坏了。
这些损失,恐怕要囡囡的陪睡钱拿出来垫付。甲峻可不想再放过这一家人。
“无知的代价惨重呀,虽然现在大家不愁吃穿,但精神仍然很穷,心胸如针眼。”这是招弟说的话。
“我原本想做村干部一届就好,退下来专心搞自己的承包地。这件事之后,我改变了主意。”
“怎么了?”
“其实做了村书记,不好做人,得面面圆。比如,上一届村书记弄的十多个低保户,大部分好手好脚的人在领低保,他们有劳动能力,凭什么要国家负担。我想将这些人撤掉,但是一查,全是上一届村书记关联的亲戚。我怎么做人?!装聋作哑吗?我做不到呀!这是一个精神层次的问题,不是经济问题。”
“那又能怎样?”
“所以,我不能放弃书记职位,我得给村里的人上课,从思想品德到爱国主义……”甲峻滔滔不绝,越说越激动。
“只是很可惜,现在选举都搞投票,村里的裙带关系风很厉害。你知道上一届村书记做了整整十二年,直到他退休,不得不另选他人,再加上我拿十万买票,才争取到村书记的职位。你知道为什么他能每次选举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