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1 / 2)凛冬散星河明首页

(一)

杜蘅一直与冯明捷的交往不太深,突然受到冯家二公子的邀约,他觉得有必要,去看看这个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傍晚,他来南丰楼,见冯明捷不只请了他一个人,还有其他人。他仔细地看来的人,却没有发现这里的人有什么关联,他倒是看不透这个人们口中软弱的冯家二公子了。

冯明捷见杜蘅走进来时,便上前行礼,“杜公子,我给您的府邸送邀函,害怕您忙于官务,不便来,现如今,您出现在这里便给了我冯某一个面子,冯某定当感激不尽。您入座。”

“冯公子这是何话,我与你大哥是朋友。你今天邀这么人来肯定有什么新鲜的玩意了!快拿出来,让大家开开眼。”

“好”,冯明捷便拿起桌子上的一杯酒,“今天大家肯来,便是赏我冯某一个面子,这里我先进大家一杯。”说完便将酒一饮而尽。

“邀大家而来,是因为冯某知道,各位公子也像冯某一样都喜欢写赋作诗,前些日子扬州有名的念奴姑娘到京城来,大家都知道念奴姑娘能诗善画,精通翰墨,我便几次诚心要约,她才答应,所以请大家今天来,便是同念奴姑娘一道,吟诗作乐,大家看如何?”

“这自然妙极了,今能见念奴姑娘一面,便是三生有幸呢!”席上的人纷纷说道。

冯明捷见席上一片欢喜,大声说道“那我这边请念奴姑娘进来。”

念奴是“扬州八艳”之一,她凭借着天生丽质与出众的才华,成为青楼里的魁首。她曾有一言,“天下有一人可以引为知己,即便死了,也没有半点遗憾。我这人生,如果有这一个知己,我也就满足,我就别无他求。”念奴声名在外,很多王公贵族不惜花重金,只为见姑娘一眼芳容。

冯明捷说完,一身嫩绿色衣裙,罗裙飘曳,顾盼之间,风姿倾城的女子便出现在大家眼前。

“奴家见过各位公子”。念奴行礼道。

席上有人说道,“念奴姑娘这比说得还要美啊!”其他人也附和道。

冯明熠见大家起兴了,便说道“各位,今天我们在南丰楼相聚是一种缘分呢,等会我们作诗的时候,各自要好好展示自己的才华,要是那位博得我们念奴姑娘的青睐,念奴便为大家唱《阳春》”,“这首先我们从桌子上的佳肴开始作诗,若觉自己不如前一位作的好,那便自罚一杯。”

席上的气氛被冯明熠这一带,大家作诗的热情高涨,都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才华,你一言,我一句。

“念奴姑娘,可有中意的诗句?”杜蘅见念奴不说话,只是笑着看着大家作诗,有时会点头,以示作的好。

“奴家可还未听到公子作的诗。”念奴温柔地说道。

冯明捷见此情况,连忙站起身来说道,“杜公子要作诗,那一定要选一好物,刚才我太高兴了,忘了我从大哥那里讨来的葡萄酒,这酒是我大哥从凉州带来的,我这就命人,把酒带上来。”转身说道,“田由,快拿上来”,“等杜公子品一下这葡萄美酒好,再为大家作诗一首,杜公子意下如何啊?”

“好,等下再让念奴姑娘品品我杜某的诗。”杜蘅兴悦地说。

等杜蘅作了诗,念奴对大家的诗都品论了一番,还为大家唱了那首《阳春》,为此大家兴致更高了,席上有人提议,大家为念奴姑娘作诗。等大家分别时,已到了亥时一刻了。

“杜公子,改日我再向大哥讨些葡萄酒,再请您一聚,明捷还想再与您吟诗作乐。”冯明捷已然醉了,扶着杜家的马车。

“你大哥藏了很多葡萄佳酿吗?我怎么没听他提起过。”

“嗯,他上次去凉州接韩妹妹的时候,带回来好多。这次的这些我还是几次求他,他才多给我分了点。”

“那几月不见他,他去凉州了?我怎么不记得你们家在凉州还有亲戚的。”

“杜公子,我们怎会在凉州偏远之地有亲戚呢,大哥是去那里接韩太…”冯明捷这时停了下来,想了一下“公子,明捷不胜酒力,这时候也不早了,您早些回去休息吧。”

这时田由上来扶住了冯明捷,把他扶上了自家的马车。

(二)

路上,杜蘅想起冯明捷的刚才不对劲,一回家见到官伯时,便吩咐他下去查冯明熠前几个月去凉州做什么,他记得在元日之前,在南丰楼见冯明熠和一个姑娘,当时冯明熠说的就是妹妹。

第二天下午,杜蘅便去了徐府。到徐府时,管家张尹告诉他,徐牧出去西市药铺了。杜蘅便问道“他何时走得,告诉你他何时会回来吗?”

“杜少爷,少爷走得急,小的没来得及问,按照往常买药是时辰算,少爷大概未时三刻会回来的。”

“未时三刻,那便在家等他回来吧,徐叔的病还是老样子吗?”

“回杜公子的话,老爷的病比以前好多了,多亏了上次少爷给老爷请的大夫,少爷怕手下人干活不细心,他便每次亲自为老爷去买药,更是煎药,喂药都是他亲力亲为的,少爷的孝心便是感动了菩萨,老爷的病慢慢地好了。”

“哦,张管家你带路,我先去看看徐叔。”杜蘅心想既然徐叔的病好多了,那告诉徐叔也一样。

“好字,笔酣墨饱,铁画银钩。”杜蘅见徐道源写完一个字后,赞赏道。

徐如修抬起头,看到杜蘅,“蘅侄儿,我这好久都没练习,都退步了。”他指着自己的字,摇摇头说道。

“徐叔,谦虚了,在我们宁朝,要说您的书法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啊。”

“你这孩子,从小到大嘴巴都抹蜜了”徐如修大笑道。“你来找牧儿啊?”

“是,徐叔。听张管家说徐牧未时三刻会回来,我便来看您了。”

“那正好,你先陪我练字。”

“好,能陪徐叔练字那是我的荣幸啊,我给您磨墨。”两人关于书法讨论了一小会,杜蘅见时机差不多了。

“徐叔,我昨个听官伯说,正月那会冯相带着一个姑娘,去了妙应寺。”杜蘅小心翼翼地说道。

“嗯,我见到了,那天我和徐牧也去了妙应寺。蘅侄儿,怎么了?”

杜蘅见徐如修放慢了写字的速度,他便又说道,“在去妙应寺之前,冯相还带着那个姑娘去了韩家的老宅。”

“什么?”徐如修放下手中的笔。

“昨个,冯家二公子喝醉酒时说对我说,他大哥去凉州接韩妹妹去了。”杜蘅见徐如修变了脸色。杜蘅又硬着头皮问,“徐叔,你记得前朝韩太傅有孙女吗?”

“我记得韩以辙的夫人当时身孕,”没说完,便用手砸了桌子。大声骂道,“这个老匹夫,敢瞒着我。”

杜蘅见状,连忙拉着,“徐叔,您这是在干什么呢?”

徐牧一进书房门,便看见父亲动怒的样子和杜蘅面如土色,额头上还冒出来汗珠。他连忙地走上前,扶住父亲。“父亲,您在干什么?”

徐如修见是徐牧,“牧儿,叫张尹备马车,我们去找那个老匹夫。”

徐牧见父亲正在气头上,“好,我这就去说。父亲,你先坐下来,喝口茶,上次大夫不是告诉你,不要动气吗?”

“徐叔,您不要生气”。杜蘅看了一眼徐如修,便害怕地跟着徐牧走出了书房。

杜蘅走出去之后,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吓死我了,徐叔动怒起来,比我家那老头还要厉害。我刚才简直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啊!”

“发生什么了”徐牧听着杜蘅感叹道。

杜蘅便将刚才发生了事情说了一遍,“徐牧,你说要是那姑娘是韩太傅的孙女,那么冯相为什么不告诉徐叔呢?”

“我不知道”。没听杜蘅说完,徐牧向院外走去。

“唉,徐牧,你等等我。”杜蘅光顾着想了,抬头看见徐牧已经走了。

“你既然这么想知道,那便跟着父亲去冯府问问不就知道了吗?”徐牧向杜蘅打趣道。

“别,别,我小命要紧。我还是去南丰楼找念奴姑娘吧。”

(三)

冯明捷早就派人盯着杜蘅,等他去徐府时,冯明捷便立马告诉了他大哥。

“二弟,这次干得好啊!”冯明熠拍了拍明捷的肩旁,“二弟,等会徐如修来找父亲的时候,又有好戏看了。”

“这个还是多亏了大哥,要不是大哥让念奴姑娘跟着我去南丰楼,明捷也不可完成大哥交代的任务。”“大哥,您有没有跟父亲说一声,我害怕等会父亲,要打我怎么办?”明捷有点担心地问,他从小到大最是害怕父亲动家法。

“二弟,要是父亲知道,这戏就不真了,你放心父亲不会迁怒你的,”冯明熠安慰道。

冯明捷还是有点不安。上个月因为去醉玉阁,他挨的父亲的那几鞭子,身上的伤到现在还没好,如果今天再挨几板子,无疑是雪上加霜。想想就觉得身上的伤口疼。等他看见徐如修来冯府时,他更害怕了,跟在明熠后面,“大哥,我的好大哥,等会您一定要在父亲打我时拦着点父亲。”

“徐伯伯,徐牧兄。”冯明熠向他们行礼。“田管家,给客人看茶。”

“明熠,你父亲在哪,快叫他出来。我有话要问他。”

“徐伯伯,您稍等,父亲刚从宫里回来,换身衣裳就过来,您先喝茶。”

“明熠,你们家来了一位姓韩的姑娘吗?”徐如修喝了一口茶,看了一眼冯明熠身后的明捷。

“徐叔,我们家姓韩的姑娘,我记得是有的,不知道,您说得,是哪一位韩姑娘?”

“我所说的是,明捷口中所言的韩妹妹。”徐如修说完便盯着明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