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 我能感到身后嗖嗖的凉意袭来,不禁屏息,而后双手掩面,实在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 小不点,保佑我吧。 “你!!” 一抹白色闪过,而后便听到女子错愕而气恼的声音,“糊涂!” “任何人不得伤她!” 毋容置疑的语气坚定而决绝,声音如海般清澈好听,我不觉得好奇起来。 我来不及爬起身,只扭曲着身子回头看他。 他左手负于身后,右手紧握长剑,背影卓然,挺拔若松,长发如瀑,倾泻在白色的长袍之间,盛雪的发带微微波荡,闲然却不慵懒。 “你莫忘了,伤她最深之人可是你,如今,你又来做什么?” 女子语气冰冷若利刃,我却听得糊里糊涂。 春风徐徐,携着料峭寒意,我许是穿的单薄了些,不禁有几分瑟瑟之感,随即鼻子一痒,强大的气流喷涌而出。 “阿嚏!” 我揉了揉鼻子,抬眸再次看过去时,身前的男子已经转过身看着我。 “你没事吧?” 他蹲下身,笑着看我。 我呆呆看着他,他绝美的容颜如同画里的仙人,被勾勒地完美无暇,白色的长袍似冬日里的雪。 唇角的笑意微微,虽是波澜不惊的一个笑,却让我心底生出浪涛般激荡难平。 他,我似是见过。 “我们,见过吗?” 我不禁问道,声音惊人的温柔,我亦是有些惊愕,我竟无法控制自己。 “见过。” 他笑道,同时伸手递到我面前,“姑娘,起来吧。” 面对如此好看的男子,我竭力让自己保持矜持,却还是情不自禁地将手递到他的掌心,任他将我拉起身。 “我们,何时见过?” “咱们见面时,姑娘哭的厉害,许是遇到了伤心的事,当时自然记不得我。” 我还是有些想不起来。 他便又提醒道:“悔思门。” 悔思门? 小不点被小道士杀死的地方,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地方。 我依旧记得,那日下了很大的雨,我被人群挤来挤去,无助而彷徨。 那日,有一人为我撑伞。 那人,是他? 我眼神不禁闪亮起来,他笑得更深了几分:“姑娘,记得了?” 我鬼使神差地点头:“嗯。” 但忽又想起方才他与那女子的对话,我心底又生出许多疑问。 “姑娘莫不是被我方才的话感动了?” 他眉目轻挑,浅笑如水。 说不感动,那委实是假。 “姑娘无需多想,我向来见不得以大欺小,以强凌弱之事,出手救姑娘也着实是因为她心狠手辣了些。” 对一个不过见了一面之人,便说出“任何人不得伤她”的话,这个男子看上去也不像书上那种放荡轻薄之人,难免令我误会,不过他这般一解释,我便愈加迷惑了。 “你认得那人?” “自然认得。” “她是?” “她是我的姐姐,是个脾气不大好的角色。” 原来竟是姐弟关系。 “我叫瑾歌,怎么称呼你?” 我笑着看他。 他同样回我一个笑容,若阳光般温暖:“萧琛。” 萧琛,好听的名字,正如他好看的模样。 如此,我们便算是认识了彼此。 回到都城时已是黄昏,街头人烟稀少,路过悔思门,我不禁又想起小不点,还有杀死她的小道士。 如今想来,我却并不恨他,毕竟小不点杀了他的师傅,那个被他视为神一般存在的人。 萧琛住在靠近护城河的一处偏僻的院落里,虽靠近闹市,却又远离闹市,算是闹市中的隐君子吧。 萧琛的院子里花香四溢,除了院中央相对而立的6株桃花争芳斗艳外,还有院角的迎春花铺卷飘香,榆叶梅花团锦簇,尚有院外美人柳婀娜垂舞。 总而颜值,这小小的院子却有着比皇宫更为精致的景色。 我无处可去,萧琛人善,便将卧房借于我居住,而自己腾出书房来过夜,我只当他是侠义之士,又怜香惜玉,便在他的家中住了两日。 萧琛一人居住,故而练就了好厨艺,尤其是熬粥的本事,绝对胜过皇宫中御膳房的手艺,令我实在舍不得,但内心又觉得与他同住非长久之计。 “你在看什么书?” 见萧琛在院中桃树下看书,我便好奇地走近。 “哦,不过些杂书罢了。” 萧琛见我来了,便合上书,抬眸看我,笑道,“你这是睡醒了?” “嗯。” 我挠了挠耳朵,有些羞涩地笑了笑,萧琛相貌委实好看,一颦一笑均像画里的仙人,尤其是那眉间的胎记,每次见了,便不由得多看两眼。 “厨房有些吃的,你待会吃了。我今日要出门一趟,约摸黄昏回来,你可在街头自行逛一逛,这有些银两,虽是不多,但吃喝些应是足够。” 萧琛将一个钱袋递给我,十分大方,未露出半分不舍之色。 但我却愈加不好意思了。 “不要,我随意走走就好,不需要银两,你还是自己拿着用吧。” 我拒绝道。 “我更是不需要了,来,拿着。” 萧琛硬是将银两塞到我的手里,然后才满意地一笑,道,“出门右转有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他做的糖葫芦据说是最为地道好吃的,你可以试一试。” 听着他这般说,我倒有些好奇,他是如何知道我喜欢糖葫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