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衍这人最见不得白玉有暇。眼前如此绝代佳人,若是成了断手断脚的模样岂非暴殄天物。
他勾唇轻笑,眉眼带着几分邪气开口道:“在下家在京城,此番到访扬州实则是为了查案而来。姑娘若是愿意,待此间事了,倒是可以跟在下前往京城,至于刺史府,我要的人,他林府绝不敢拦。”
景衍是人间帝王,踏尸山血海登临王座,亲征西戎,荡平敌寇,这帝位下万里河山皆是他囊中之物,他是这世界的天命之子,此生注定立于人世之巅,自然是满身自负桀骜。
他话音落下,门外紧跟着传来些许吵嚷声。
“打搅这位侍卫了,我家府上的表小姐不见了,这满府都翻了个遍,愣是没寻见人,您看看要不通报下你家主子,让我们进院子里找找人。”林府管家在院门外与侍卫搭话。
那侍卫想到昨夜自家主子抱进房内的女子,先是一愣了,继而摆手拒绝。
自家主子这回是顶着齐将军的名头出来的,那齐将军家里还等着给他说亲呢,若是这与人私会、无媒苟合的污名落到齐将军头上,可就耽搁他的亲事了,侍卫唯恐给齐将军和自家主子招惹麻烦,连连摆手拒绝。
“管家请回吧,我家主子不喜旁人打搅,若有要事烦请让林刺史亲自登门求见。”他找了个借口回绝。
那林刺史就是被景衍给派去苏州的,侍卫自然知晓他此刻不再扬州,如此说法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自家主子把这事给安排妥当。
“这、”管家神色犹疑,想到自家老爷对这院子的那位贵客的态度,也不敢贸然得罪,只得退了回去。
管家离开后马上就去见了林夫人,他将情况一一禀告,林夫人听后心下暗骂那小贱蹄子昨夜估摸是爬了府上贵客的床。
合欢香的药性那般大,不经□□又无解药定然是无法挨过。今日一早她又听厨房的婆子议论那贵客的院子昨夜叫了几次水,这般境况,她又不是个蠢的,如何猜不到是何缘故。
“去,抬上我儿,随我去那贵客院中,我倒要看看他会不会为了个露水情缘的女子得罪郑国公府。”她说的是郑国公府而非扬州刺史府。
这林夫人出身郑国公府,是家中嫡幼女,下嫁林壑季这寒门学子是榜下捉婿,正因为她出身显贵,这么多年来便是只有一子,林壑季也不敢纳妾。
她吩咐下人抬着受伤的林成往景衍所居的院子走去。
此前林夫人便从林刺史口中得知借宿府上的贵客是京中齐府的小将军,心中也早有盘算。那齐府的小将军虽是皇帝心腹,可到底也不过是出身无勋无爵之家,如何能与她郑国公府四代显赫相比。
何况齐府当年落难,可是她郑家帮了一把,这齐小将军再如何,也不会不顾她的面子。
若真是齐小将军,怕还真是会给她几分薄面,可惜在那院子里住着的是顶着齐钰名头的景衍。
他这人,向来只顺自己心意,半分不悦都能夺人性命,哪里会顾念谁的情面。莫说是林夫人这个出身郑国公府的小姐,就是郑国公本人在这,怕也是得受一番屈辱敲打。
林夫人找上门去时,景衍正准备送沈青桠回她的院子里收拾行装。
两人刚出小院,便被气势汹汹找来的林夫人给撞了个正着。
那林夫人一见两人同行出门,更是怒火中烧。而重伤后的林成瞧见沈青桠一副受尽疼爱的模样,眼中也是恨不得喷出火来将两人给烧了。
他费尽心思的一番设计,竟被这不知哪里冒出的人给夺了食。
景衍径直迈步离开,对挡在一旁的两人视若无睹。
那林夫人见状只得开口拦人,她扬声道:“齐将军留步。”
“何事?”景衍顿住脚步,冷眼折眉。
林夫人迎上他的视线,心中竟隐隐发寒,但她仍是硬着头皮将来意告知,“将军身边这女人乃是伤了我儿的贼人,烦请您将她交于我处置。”
景衍听她此言,不答反笑。他那笑容半带讽意半是轻蔑。
“哦?夫人的意思是我身边这位弱女子将令郎重伤至此?这般弱柳扶风的姑娘家能将那般痴肥的壮汉给伤了,倒真是闻所未闻。”景衍话中满是嘲讽。
“将军不必阴阳怪气,我儿既亲口所说是她所伤,那便就是她,烦请将军将贼人交于我处置。”林夫人听了景衍的嘲讽,气得一梗,但到底却还是忍下他话中嘲讽,只一心让他把沈青桠给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