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芷言在等着长武去借东西的时候，下颚微抬，从自己的腰上摸出一把匕首来。

匕首挑着妇人的下颚，张芷言脸上一直浮着淡笑：“李家……媳妇，不如我们来聊聊，这些衣服你们这一家子是从哪里拿来的？”

“是……是……”

李家媳妇支支吾吾的，本来想要说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这匕首顺着她的下巴划出了一道口子。

她都能听到自己的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的声音：“是……是我公公从外头拿进来的，说……说是要褂子穿着在村子里面跑上一圈就好了！”

李媳妇的话印证了张芷言的猜测，外头的那些人手中，应该是有解药的，不然这李家的小孩子不会穿这衣服这么久，都不见他发病。

李家媳妇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可现在整个村子都关注这里，谁又听不到？

“为什么要跑上一圈呢？”

张芷言心中恶心，面上却是露出疑惑：“你公公身为村长，没事不想着带着全村发家致富，好端端的让全村的人跟着一起中毒做什么？”

中毒？

有一个婆子手里兜着布过来，听到张芷言的话顿时惊叫一声：“中毒？不……不是瘟疫吗？”

“这位阿婆，若是瘟疫的话，你觉得这个村子能坚持这么久吗？”

张芷言的目光落到震惊不已的老妇人身上，勾唇浅笑了笑：“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看看之前死了的人，虽然白天的时候为了以防是真的瘟疫，我将那些已经去了的人给烧了，但是算算时辰……那骨头应该已经被烧出来了，你们可以过去看看，看看那些死了的，是不是骨头都是黑的！”

骨头都是黑的？

村民们在听到张芷言这话之后，立刻往后退了好几步，看着她的眼神均是出现惊恐。

那眼神，让张芷言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在他们的心里，可能比村长一家还要吓人。

“我……这是说错了什么吗？”

张芷言微微歪头，有些不解的看着长武，一旁的齐晏轩也是看着长武，眨了眨眼。

“嫂夫人，对于这些村民来说，将他们的尸身烧了等于是将他们挫骨扬灰！”

长武压低了嗓音，解释着：“所以”

张芷言抬手，示意长武不用再继续说下去了：“你说，如果我要是告诉他们，若是不烧了那些尸体，我便要直接切开检查他们到底是中了什么毒，他们会不会好受一些？”

问完，张芷言等了一会，也没等到长武的回答，一抬头，看着长武面色古怪，眼底带着几分惊愕的表情，她便知道自己不用多说了。

就是长武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这些普通的百姓。

幽幽叹息了一声的张芷言，目光落在将话听的清清楚楚的李家媳妇身上，温温一笑：“其实也不用那么费事，你儿子肯定服了解药，我只要在他的身上划出几道口子，就……”

说着，张芷言拍了拍脑袋，一脸愧疚：“瞧我，我竟然忘了和你说这是一个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