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打死他,打死他,他是坏人。”鹿林溪一边死死搂住苏凯的脖子,一边添油加醋的喊道。
“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住在胡同口的翠花婶探出头来问道。
“他们抢我外甥!”苏凯边跑边大声喊道。
听到苏凯这样说,翠花婶瞥了一眼前面鬼鬼祟祟逃跑的俩人,也觉得不像好人,于是三步并作两步的爬到房顶上喊到:“各位老少爷们们,村里进贼了,抄家伙啊!”
一时间,拿铲子的,拿茶壶的,拿桌子的,拿盘子的纷纷冲了出来,将两人围在中间,就连一些行动不便的妇孺也拿着烂菜叶子,臭鸡蛋加入了战斗。
只有一户人家,推开门往外看了一眼,又把门关上了。
几分钟后,两个人手抱头狼狈不堪地蹲在地上,周围围了一圈村民,七嘴八舌议论着。
“你说这俩人也太欺负人了,竟然来偷孩子。”“哎,那是澜花花的孩子吧,还挺俊。”“澜花花本来也不丑啊!”“真是,我说我刚才出来的时候,还瞅见嫂子和花花哭呢……”
“你们看住他俩,”苏凯对身旁拿着大铲的男人是说道,“我把我外甥送回去。”
“快送回去吧,再把孩子吓到,这里交给俺就行了。”男人拍了拍胸脯说到。
“俺去找村长来!”翠花婶说。
山哥想要看看周围的环境,刚把头抬起来,铲子从就头顶上挥过去了。
“看什么看,再看打死你!”男人喝到。
山哥见势不妙,又灰溜溜的把头低了下去。
“你说说恁俩大老爷们干啥不好,偷人家孩子,要不是这年头打人犯法,老子真想一铲子偰死恁俩。”拿着大铲的男人恨恨的骂道。
“行了,狗剩,少说两句吧,村长来了!”翠花婶在后面说到。
围在一起的众人一听,立即自觉地给村长闪出一条道来。
村长丁福贵的头发和胡子已经白了,但是身体还很硬朗,精神矍铄的,极有威严。
“抬起头来!”丁福贵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命令到。
李子怕死了这个声音,小时候他淘气,这个声音可没少教育他,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战战兢兢的抬起了头,再看一旁的山哥,昂着头一脸云淡风轻。
“狗蛋,怎么是你?”村长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嘿嘿,巧了吗,这不是,前两天赶集看见他了,我一瞅那不是铁柱家的小孩吗,就寻思着带他回去玩两天,这不,孩子说想回来我就给她送回来了。”李子表现出肉眼可见的心虚。
“放你娘的屁,我都不知道铁柱家有小孩,你咋知道的,不是我说你啊,你从小就偷鸡摸狗的,没少给你娘惹事,现在又偷人家孩子,说,你到底是来干啥?”丁福贵满目怒容的骂到。
李子打了个激灵,哆哆嗦嗦的说到:“卖……卖孩子”
我真他娘的倒了八辈子霉跟这个狗东西合作,蠢也就算了,还把老子也搭进去了!哎!蹲在一旁的山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说,孩子卖给谁?”
“栓柱。”李子吓得浑身直打哆嗦。
“栓柱家的呢?”丁福贵问到。
“没在,”翠花婶插嘴道,“要说拴住家的,生儿子本事没有,嚼老婆舌头倒是跟一个。”
“就是,要不她和‘八婆’关系好呢!”
“闭嘴!”丁福贵骂了一句,又对李子说到,“买卖孩子犯法你们知道不?”
“人家都买。”李子怼了村长一句。
“买卖孩子就是犯法,村里自己人买孩子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结果你们还敢拐孩子卖到自己村里来,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就等着蹲大牢吧,还有铁柱家,你觉得哪个人是好惹的,不扒了你的皮都是好事!”
“那咋办啊,你不能让他们打死我啊,咱两家可还有亲戚呢。”
嗯?丁福贵一愣了。
村长难当,就是难在这里,有的时候,人情这种事,你还真说不清。按辈分来讲,狗蛋算是他外甥,虽然他一直不怎么喜欢狗蛋家的人,可狗蛋妈,活脱脱一个泼妇,谁都看不起不说,还动不动就撒泼。要是这次事情处理不好,他妈能天天上门闹。可另外一家呢,人品好,而且还积极帮助村里,前几天,那个修路的资金已经到账了,他已经号召村里年轻的后生动工了,如果这个节骨眼上把苏家给得罪了,苏澜撤了资,那他就算是把全村人得罪了。他不是什么好人,可也不想被骂。
李子看出了丁福贵的犹豫,试探着说到:“这个,舅啊,咱在商量商量……”
李子的话音未落,就被已经回到人群的苏凯打断了。
“我报警了,你TM就等着蹲大牢吧,我打不死你就让你坐穿牢底。”苏澜看着蹲着的两个人一字一顿的说到。
真报警了?丁福贵眉头一皱,欲言又止。
“算了,你们先去村委会找村主任吧。”丁福贵有些无奈的说到,“等警察过来处理。”
村主任是上面派下来的,工作起来没那么多顾虑。丁福贵想到。
一行人押着这两个人贩子来到了村委会,和村主任说了一下事情经过,村主任听完后,恨铁不成钢的踹了李子两脚。村主任的清楚的知道,这种事情报警是最好的途径,但是,这事关他的仕途,他不得不谨慎考虑。
他慢慢的点了一根烟,坐下了。
“来来,苏凯,你也坐。”村主任朝他挥挥手,“你看这都是乡里乡亲的,自己解决就行了,还非得麻烦人家警察同志多不好啊!”
“一、我们已经报警了,二、报警电话不是我打的。”苏凯不咸不淡地说到。
“那是谁?”村主任吐出几个烟圈。
“苏澜。”
“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