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冷淡笑,道:“你呢,虽然心眼不怎么好,但也没有要害我性命的意思。一码归一码,你害我之处,我都找你找补回来了。上次我也说了,只要你招供是谁主使你的,以后我就不会再计较。说不计较,就是不计较,你不用害怕。”
“你还真的是……恩怨分明。”陈大壮的声音很小。
顾冷嘿嘿一笑,道:“所以你不用担心,只要你以后别想着害我,我当然也不会无事找茬。”
“我当然不会害你了。”陈大壮连忙摆手。
对此,顾冷没有吭声。
中招了的陈大壮,当然不会害她了,不但不会,兴许还会帮助她!以前,在顾冷这里,杀人才是最省事的办法。
如今想来,能不杀而是弄到自己阵营的,感觉似乎也不错。
她对他们有多少信任且不谈,至少在有些不适合自己做的事上面,有人可以代劳了。
顾冷不动声色地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点茫然之色。
陈大壮果然关心地问:“顾爷,你怎么不高兴?”
“高兴不起来啊!”顾冷幽幽地道:“我大概活不久了。”
陈大壮大惊:“什么?”
他连忙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顾冷歪头朝他看去,倏地笑了下,却是昙花一现,道:“你想知道呀?”
帅帐。
顾冷回来的时候,亥时已经即将过完,马上就是子时了。
她发现阎璟棠还没睡,那高大矫健的身躯穿着白色中衣中裤,拿着兵书坐在床沿上看着。
身子遒劲有力,腰杆笔挺,充满了男性张力。
顾冷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胳膊细腿,撇了撇嘴,把擦头发的布巾挂在床栏上,问:“大元帅怎么还没睡呢?”
打发了陈大壮之后,她才悄悄去洗了澡。又把脏衣物给洗了在后面晾晒,这才进来帅帐。
这一路回来,她已经擦干了头发,因此,她直接脱去藤甲就往被窝里一钻。
钻进去就闭上了眼睛,背对着阎璟棠。
可见,方才她问的那句话,完全就是出于礼貌,见到同居室友打招呼,并非关心阎璟棠为何还没睡!
见状,阎璟棠心口涌上一股莫名其妙的气,卡在喉咙间,上不去下不来!
兵书看不下进脑子,他放下书,朝背对着自己睡着、只露出一个后脑勺的顾冷看去,问:“你上哪儿去了,这么久?”
“洗澡啊。”顾冷的声音从被子里钻出来,有点闷闷的。
阎璟棠眯着眼眸又问:“洗个澡,用得着一个多时辰?”
只听得一声闷笑从被子里传出来,那小子带着一点困意的声音响起:“我习惯去的地方有点远,来回的路段都够我把湿发弄干了。再说了,去了溪里洗澡,还不得游一会儿水,顺便把衣裳给洗了?”
她的态度可以说得上是良好,有问必答,还解释得很清楚。但是阎璟棠却更加气闷不已。
他也不吭声了,吹熄了烛火便躺下。
但一直睁着眼睛睡不着,胸腔有一股气始终怄着,下不去也出不来!
是他不肯借用沐浴小帐篷给她用,所以她才去那么远的。这一去,就跟放羊吃草一样,到处晃悠,洗个澡花了一个多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