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搜证之前,是中场休息时间。 白敬亭去上了个洗手间回来,就看到傅时矜正苦大愁深的瞪着桌上的一个杯子。 他头伸过头看了一下,杯子里是一杯颜色跟咖啡差不多,但味道极其古怪的不明液体。 “这啥?” “药。” 傅时矜说完,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一手端起杯子,另一只手捏住鼻子,仰着咕咚咕咚的一气喝完。 之前被怪味熏到坐得远远的鬼鬼这才凑了过来:“你这是什么药?味道也太难闻了。” “……中药。”傅时矜并不是很想理这个没义气的新盆友。 白敬亭:“怎么了?感冒了?” “我有轻度的哮喘,不是很严重,但每年一到冬天就会复发。”傅时矜苦着脸叹了口气,“所以每年从秋天开始,我都要吃几副中药调理一下。” 鬼鬼托着脸语气充满同情:“糖,你好可怜哦。”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好吗?搞得我好像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似的,真的一点都不严重,只是我外婆他们太紧张了,每年都押着我必须吃中药。” 以前有安哥,现在有小张姑娘,都被她外婆叮嘱了又叮嘱,一每次定要盯着她把药喝完。 白敬亭皱眉:“有病本来就要乖乖吃药。” “本宫女不想跟你讲话。”傅时矜瞪他一眼,转而跟鬼鬼头挨头的分享圈内小八卦,“你刚才说的那谁,他女朋友是不是姓H?” “对啊,不过H一开始是跟Y是一对,可是是因为Y没有他有名气吧。” “Y啊,我以前听别人说他刚出道的时候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后来劈腿了,不会就是H吧?如果真的是的话,那可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这样的男人就是活该,劈腿都被劈之。” …… 白敬亭:何老师撒老师大勋勋你们快肥来,这两个女人好可怕。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的呼唤,何老师三人很快从外面进来,后面跟着提着打包盒的送餐员。 节目组伙食不错,六个人吃,桌上摆了十来样菜,而且照顾到了每个人口味不同,有辣的,有清淡的。 傅时矜嗜辣,但现在在吃药不能吃,只好一边嚼着青菜土豆,一边望着那几盘红通通的菜下饭。这种吃着碗里看着盘里的动作,看得其他人忍俊不禁。 “你就把青菜萝卜当做水煮鱼毛血旺什么的,做为一个演员连这点想象力都没有?”白敬亭嘴上嫌弃,手上却剥了个白灼虾沾了一小点辣酱扔她碗里。 不过傅时矜又把虾夹还给了他:“谢谢,我不能吃这个。” “这个辣椒酱不怎么辣。” 小样儿,还挺有原则嘛。 “我对甲壳类海鲜过敏,虾啊蟹啊贝类这些都吃不了,还是芒果也不能吃。”对于一个吃货来说,这无疑是个很大的打击。 白敬亭一愣,把那只虾放自己嘴里,嚼巴嚼巴吞了,才道:“你上辈子大概是虾蟹什么的吃太多了,它们这辈子来报仇来了。” “鹅鹅鹅鹅鹅——”鬼鬼对他眨眨眼:“小白,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你也给我剥个虾呗。” 魏大勋也把碗伸过去:“我也要吃虾虾。” “自己没手?” 白敬亭根本不理两人,只顾吃自己的饭。 “哦~~”魏大勋做恍然大悟状,歪着头和鬼鬼用大家都能吃到的声音说悄悄话,“这就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吧?” “红颜未老恩先断……下一句是什么?” 配合他演出的鬼鬼尽力在表演,只不过文学功底不咋好。 傅时矜提醒道:“斜倚薰笼坐到明。” 她刚说完就被某人敲了下头。 “你这么能干,来给我解释一下‘忘恩负义’是什么意思?” 傅时矜看着他,满脸无辜:“我只是想给咱们的港台同胞普及一下种花家的古典文化。” 撒老师和何老师两个‘长辈’坐在一边默默看戏,年轻真好哇。 吃完饭,又休息了一会儿,节目录制继续。 六人一起进入现场搜证。 糖宫女跟炅先生凑在一起边走边嘀嘀咕咕小声说着话。 糖宫女:“我发誓我不是凶手。” 炅先生:“我也觉得你不像,因为那些指向你的线索太过于明显了,我反而觉得信息量少的人比较可疑。” 糖宫女:“目前为止信息量最少的就是你和撒太子了。” 炅先生:“你要相信我,我不是凶手。” 就跟在两人身后的白神探:我才是侦探啊啊啊! 于是大手一挥:“过来排好队,一个个搜身,首先从糖宫女开始。” “我来我来!” 撒太子伸出禄山之爪朝糖宫女走近,被白神探一把隔开。 “你可是一国太子,要注意影响。” 回应他的是撒太子已经看穿一切的眼神,他挑挑眉,转身正在搜身,就见糖宫女已经跑远。 撒太子走前拍拍他的肩膀:“年轻人,你还是太年轻了啊。” 追女孩子一点方法都不讲的,活该到现在还单身。 大家很快在公主的口红纸里发现了异样。 这些胭脂水粉是由鬼妃交由太子(or东宫)统一送来驿站的,白神探把口红纸一张一张放水里浸泡,发现其中有几张被水泡过之后出现蓝紫色的粘稠状液体。 由此,便确认了‘凶器’正是这些被涂了□□的口红纸。 白神探:“公主今天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那么唯一能入她口的只有这个口红纸。” “对,而且我是在12点的时候给公主上的妆,从12点到5点,刚好是5个小时。”想到这个东西是鬼妃送的,糖宫女便开始转头找人,“鬼妃妃,你在哪儿?” “我在这儿。” 鬼妃拿着一个小瓷瓶小跑过来,“这是我在撒太子的房间找到的,里面就是那个蓝紫色的□□。” 撒太子承认这个毒是他从炅先生那偷来的,但他是准备拿来下给鬼妃,并且这瓶□□他是在礼物送往驿站之后才去炅先生那偷来的。 然后大家又顺着他的话在炅先生的房间里找到几瓶□□,但这些□□瓶子上还沾着灰,表明这些□□并没有使用过。 大家怀疑的目光一下子便集中到撒太子身上,如果他是凶手,他是可以说谎的。 白神探再次捋了一遍时间线,然后道:“糖去倒□□的时候魏看到了,他们两个不可能同时说谎,而且那个花确实焉了,所以我相信糖没有下毒。” 那么能接触到口红的人,依次就是:鬼妃——撒太子——炅先生——魏将军——糖宫女。 而目前有□□的人只有撒太子、炅先生和糖宫女,糖宫女的□□已经倒到花盆里,炅先生的□□没有开封,那么就只剩下撒太子那瓶了。 白神探不解:“那个胭脂水粉为什么会经过撒太子的手?” 撒太子解释道:“我的妃子,她送东西不经过我经过谁?而且我贵为一国太子,哪会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所以这些东西并不是经过我的手,而是交由东宫统一贴牌,然后和其他东西一起送到驿站的。” 他接着又解释了一遍□□的由来,并且告知大家那瓶□□他拿到手之前就已经打开过。 案情再一次陷入乱局,大家便散开分头找线索。 很快魏将军就在鬼妃的房间里发现一个小木盒,拿出盒子里面的珠宝首饰,最底层赫然是一只香囊,里面装有一封密信。 呈胭脂珠宝以表大气,来日方向,定可除之而后快。 密信后面的落款是炅先生。 所以鬼妃之所以会送胭脂水粉给公主,是来自于炅先生的授意。 “这是我和侧妃的计谋,我们准备合谋杀死公主。”面对实实在在的证据,炅先生只得坦白从宽,“但我是想杀侧妃的手杀掉公主,我并没有给公主下毒。” 无独有偶,撒太子和鬼妃贤伉俪又在炅先生书房发现了一封无字密信。 在经过口水、茶水和火的考验之后,密信上的字迹显现出来。 但在这之前,太过于投入解密的两人一个不注意,鬼妃头上的金钗勾住了撒太子的头发,两只头缠在了一起。 糖宫女忍着笑,小心的帮忙把太子的头发从金钗上解下来。 途中还不忘吐槽鬼妃:“戴这么多金子在头上不重吗?会不会得颈椎病?” “还说别人,你头上不也顶着两丸子?”这是一起帮忙的不怼人就嘴痒的白神探。 糖宫女别的深意的看他一眼:“鬼妃娘娘就算再不得太子殿下的欢心,她也生是皇家人,死是皇家的鬼,你……” 恰好这时两人的头发被解开,她又叹着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自为之吧。” 白神探愣了一下,转头问看好戏的撒、鬼:“她这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吃醋了吧。”鬼妃娘娘如是回答。 那第二封密信的内容为——儿将先杀公主,再杀魏,终将杀撒。 “你要杀我?”撒太子一副被雷劈的样子,无比痛心疾首:“你这样还对得起我对你的一片真情厚意吗?” 糖宫女不理会抽风的撒太子,直接问炅先生:“所以是你杀了公主?” “不是,我说了我是想借鬼的手杀公主。”炅先生极力辩解:“你们想想,我的目的是最终杀了太子,我不可能在一开始就为了杀个公主暴露自己,对不对?” 白神探觉得脑内一团浆糊和毛线,无奈再次宣布:“我们搜身吧。” 这次糖宫女没跑,但她拒绝被男士搜身,便和唯一的女士鬼妃娘娘互——摸(划掉)搜。 鬼妃一双爪子在她身上一通乱摸,边摸边嚷嚷:“你的腰也太细了吧,你身上摸起来都没什么肉,全是骨头。” 糖宫女一头黑线,小声嘀咕道:“大概是肉都长到该长的地方去了吧。” 哎哟,和这群人待久了,她都学坏了呢。 离两人最近的某人鬼使神差的拿眼去瞧那该长肉的地方,视线一触即离,忍不住悄悄红了耳朵。 “啊——找到了!” 鬼妃从糖宫女腰间的暗袋里搜出了那半块被手绢包好的玉佩。 “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魏将军遵从人设的一把夺了过来,神情非常激动,“这就是我当年送给我的小村姑的那半块。” 鬼妃:“难道你是他的女儿?” “不是,这是……别人给我的。”糖宫女想想这件事迟早会曝光,避免自己身上嫌疑加深,她倒不如自己说了,“我的房间里有一幅画像,你们一看便知。” 她亲自带着大家找出那幅画像,上面题词为——湖国公主画像。 而画像上公主的脖子右侧有一颗痣,恰好糖宫女在同样的位置也有那么一颗痣。 “我才是真正的湖国公主,This is a long long story——”糖宫女很快使自己进入角色,叹了口气,道:“我一出生就是天煞孤星,反倒连累母妃与我一起被父皇送至宫外的一处寺庙,但我其实很喜欢宫外的生活,自由,无忧无虑。十岁那年,我溜出寺庙玩耍,遇到了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儿,她叫雁儿。因为常年生活在庙里,我并没有玩伴,所以母妃并不阻止我和她来往,至此我和雁儿便一同长大。直到这次和亲,我天性/向往自由,并不想踏进皇宫这牢笼,但雁儿由于自小孤苦,很喜欢安稳的生活,于是我们便互换了身份。但令我非常不解的是,那天雁儿出了一趟门回来,就突然说不想和亲了。” 炅先生猜测:“她是不是得知了自己的身份,找到了父亲,所以才不想和亲了?”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的。 雁儿本身是因为孤苦无依才会答应来当这个和亲公主,但同时这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一旦知道自己是将军的女儿,她又何必冒着危险来做这个劳什子的和亲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