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
祁淮生看着眼前颇为气派的景象,楞楞的吞了下口水,利落的下了马车。
偏门之外,除了驾车的官差,还有两个身着武者装束的人立在门口,一瞧见祁淮生下车,便立马朝他走了过来,看样子应当是王府里派来接他的。
那官差将祁淮生的身契等一应文书与这两人交接过后,便驾着车回宫复命去了,只留下祁淮生一个人,独自面对着眼前这诺大的朱漆大门,还有门前的这两个黑衣人。
“小兄弟来京路途遥远,一路上舟车劳顿想必也是累了,王爷听说你今天抵达,特地让我俩出来迎接。待一会儿见了王爷,登好了手续以后,你就是咱王爷身边,继我俩之后的第三个护卫了。”
祁淮生在来之前,本不知道这位王爷身边早已经有了两个护卫,但今日一见这王府,心底也就差不多了然了,这么大的一片院子,光他一个人的确是看不过来。
“多谢,小弟姓祁名淮生,日后同在王府,还要请两位多多关照。”
祁淮生初来乍到,看着眼前这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头的宅院,心底不免有些紧张不安。
在这种地方做事,钱多事多。即便是下人堆里,也总免不了要分些三六九等。如今既是人家先来的王府,祁淮生再来就算是入了人家的地界。说话做事皆得小心着来,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的平安度过,不挨欺负。
不过就眼前的这两个人,看起来倒还真挺好相处的,起码到现在都还没给他什么下马威。
就是瞧着都不咋像正经护卫。
祁淮生有些好信的看着眼前这俩护卫,内心之中不免有些泛起了嘀咕。
这两个人高矮胖瘦大差不差,可给人的感觉却是两个极端。一个极端的外放,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像个浪荡公子哥,另一个则过于的内敛,与其说是护卫,他看起来倒更像是一个杀手。
“好说,只要是来了王府就是自家兄弟,我叫钱铎铎,旁边那个从前去医馆扎坏了,是个面瘫,你不用理他。我去通报门房让他开门,你先在这等我一会儿。”
钱铎铎,钱多多……这名字倒也真是妙啊。
祁淮生刚刚抱了拳,礼都还没有行完,便被他一把拦住了肩膀。大手一挥揉了揉后脑勺,而后才松开了有些拘谨的他,转身往门房去了。
钱铎铎走后,周围就只剩下祁淮生和另一个面瘫护卫在一块儿,气氛几乎是在人转身的一刹那降到了冰点。
祁淮生有些尴尬的眨了眨眼睛,一边抬手摸着鼻梁,一边寻思着到底应不应该同人打个招呼,如果要打招呼的话,又应该跟人说点什么。
“钱不垢。”
“啊?”
祁淮生这边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张口,眼前这人便直盯着他眼睛,一本正经的吐出来三个字。吓得他先是一愣,而后才忽然反应过来,这人是在跟他报自己的名字。
“啊……好,好名字。您二位是……兄弟?”
祁淮生被这名字震得眉毛一抖,却也不好对人家的名讳多说什么,只能看着眼前这纹丝不动的面瘫脸,问了这么一句。
“不是。”
“那这名字?”
“王爷赐名。”
“哦,王爷……”
祁淮生略微皱着眼睛,抬头瞧了瞧悬在正门上的那块金匾。就照着这个审美,起出这么两个名字来,好像也并不是什么太让人诧异的事情。
足有二人高的朱漆大门之上,悬挂着一块证明宅院主人身份的匾额,在温润阳光的照耀下,正闪闪的散着足可以晃瞎人眼的金光。
京城之中,权贵众多,能用得起金匾的人自然也不会少,可是大多数的人家,都是黑底金字,瞧着既能显出贵气,又不至于觉着庸俗。
像这位这般,整块匾额除了桓王府三个大字外,全都用金的,怕是举国上下也就这么一份了。
祁淮生这心里正猜想着自己未来的主顾,到底得是个什么样的人,打身后便忽然间传出了一声尖锐的哭喊,回头去看,才发现原是一位妇人当街打孩子。
“好了,咱们快走吧,王爷还在里头等着呢,待会儿若是等烦了,要生咱们气的。”
钱铎铎通知过门房开了偏门便又转回来,接淮生进府。祁淮生庆幸着不用再与不垢单独冻在一块儿,刚一抬脚,还没等迈进门口,身后的妇人便又开始嚷上了,声音大的让他们三个同时回了头。
“小兔崽子,你哭什么哭,再哭小心我让黑云将军来给你逮走。”
那孩子原本还赖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哭嚎喊叫,听了这句话后却是立马就没声了,这立竿见影的效果,直让祁淮生不由的感叹。
“没想到这一招过了这么些年,还是这么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