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私自问商户要钱，违者军法处置。”柳腾达回头看眼柳腾飞，“腾飞，辛苦你了，一会你负责发这部分钱。”

当然这部分钱从多进的那五成货的利润支出。

等到第二天清早，沈五少爷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柳腾达这边已经在发分红，按认购款的10分红。

很多人都在后悔，为什么没有多认购一点，眼看着柳腾达啥事也没干，白赚了五百个银元。

秦裕达也在后悔，他那批货到后面清出来，没有在进货单里面，柳腾达当场问有没有人愿意要，立刻被瓜分了个干净。但是柳腾达并没有把这个钱给他，那可是他借的高利贷啊，没办法，秦裕达只好硬着头皮来找柳腾达。

“柳营长，”

“你来得正好，把这个送到督军府，给沈六小姐，记得要拿回我写的借条。”柳腾达递过一个钱袋，里面装着六千个银元。“你办好了我的事情，我就给你办好你的事情。”

分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也隐瞒不了，素性还了沈六小姐沈玉聪的，但是，借条这件事，柳腾达开不了口。他心里还是惧怕沈六小姐借题发挥，训小狗样地训斥他他是男人，是有自尊的。

秦裕达接了个烫手山芋，但是不得不做，不还那笔高利贷，肯定会被剁掉一只手。

沈玉聪正在看书，封面花花绿绿的。“你是谁？”

秦裕达瑟缩了下，沈玉聪的眼睛很毒，看得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是柳营长手下的排长，姓秦，秦裕达，这是柳营长给您带的手帕，一会还有几匹绸缎送过来。”

“放那边吧。”沈玉聪看都没看手帕一眼，恋恋不舍地望眼书，这才转头看秦裕达。“你读过书？”秦裕达点点头，“难怪一袭书生味，不像腾达……听说你们这次连部分了红？”

突然的问话，突然的转弯，秦裕达微微错愕一下，马上点头，“是的，柳营长说以后不搞军需品了，这个是给大家的福利。”

沈玉聪露出丝忧郁，“也是，不搞军需，你们那一大帮人靠什么养活……”

秦裕达觉得这是个好时机，马上插话道：“所以柳营长把您那份钱拿出来，说是欠谁，也不能欠您的，我向他保证，一定办好这事，拿回欠条，否则任他军法处置。”

这是个赌局，赌沈玉聪还有良心。

沈玉聪笑了，腮边现出一对迷人的酒窝，“是吗？你胆子挺大的啊……我要是不给呢？难道腾达会杀了你？”

秦裕达的鼻尖冒出冷汗，他来前已经悄悄打听了，沈玉聪不是容易被话语打动的人，所以他拔出枪，双手奉上，“小的愿意死在沈小姐手上，也强过被军法处置。”

沈玉聪笑盈盈地看着秦裕达，突然一把抢过枪，指着秦裕达的脑袋，秦裕达的汗流得更急更密，但是他没有动，只是闭上了眼睛。

“算了，你也不容易。”

枪被塞到了秦裕达的手心，滑滑的，让秦裕达心里起了涟漪。

“呶，这是借条。”

秦裕达双手接过，看了眼，这才小心地折好，放进怀里。“请小姐过目。”秦裕达打开钱袋，退后两步。沈玉聪瞧了一眼，顺手拿了几个，“来，赏你的。”

秦裕达双手去接，又触到了那滑嫩的小手，他的脸微微泛红，“多谢小姐。”他大胆地抓住沈玉聪的手，亲吻了下。

沈玉聪惊讶地“咦”了声，“你也知道这外国的礼节？”

“当然，我曾经在洋学堂里学过三年，本来准备出国留学的，但是国难当头，匹夫有责，我义无反顾地加入了督军的军队！”

一番话说得沈玉聪热血沸腾，“有志气。”

秦裕达受了这鼓励，一激动，用力去扯沈玉聪，“扑”地亲上她的唇。

那是霸道而粗鲁的吻，让沈玉聪的脑子“轰”地停止了运转。

“这是美国的告别礼，沈小姐，告辞。”秦裕达吻上了，脑子清醒过来，吓得掉头就跑。

秦裕达慌不择路，匆忙跑出，一头撞上来看四姨太的沈五少爷。秦裕达的脸都吓白了，“对不起，对不起，小的没长眼睛。”他狠狠心，用力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沈玉清瞄眼他跑出来的地方，那是沈六小姐，沈玉聪住的地方这阵四姨太，他娘总在埋怨，说因为军需品的事情，沈玉聪都不去看她了。非但如此，沈玉聪见了沈玉清也爱理不理的。他们打小一起长大，突然变得这么生疏和见外，沈玉清心里挺难过的，正想着用什么法子解决这个矛盾，改善关系，可巧秦裕达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