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止不需要皇帝的喜爱,也根本不在意,但是有个人需要。
莫行止。
如果自己查出真相,还能反手把这件事和太子殿下扯上关系,那就有意思了。
松南严谨,不让杀伐堂的众人再讨论这个案件,但是姜止还是可以明着暗着查卷宗。
这也是奇怪之处。
松南不让旁人接触三个贵女的卷宗,却不控制十年前的悬案。
既然唐运知道这两件事的关联,那没道理松南不知道啊……
难道……唐运没把两个案子的关联上报?
姜止合上最后一卷书册,选了几个住址,都是在王城里的,抄在了一张纸上。
她打算趁着吃午饭这点儿时间,去四处逛逛,找点儿线索。
第一户人家就在离杀伐堂不远的闹市里,姜止迫不及待去了那地方,却发现……
住宅区没了。
“大爷,您知道安民街在哪儿吗?”
那个大爷摆着一个小摊,躺在一边的摇椅上,身上还披着一块厚毯子。
看起来不像在卖东西,倒像在睡觉。
他先是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来人,很快又闭上眼,漫不经心倒:
“安民街嘛,我知道啊,不就是在我脚底下嘛。”
脚底下?
姜止环顾四周,这分明就是一个拥满了各类摊贩的集市,哪里有民宅的身影?
姜止:“安民街鼓楼旁王家,大爷可曾听过这户人家?”
大爷睁开眼,指了指自己的小摊:“公子,买点儿东西?”
她看着那小推车上的各类折扇,忍不住有些头疼。
“大爷,这大冬天的,我买把扇子回去做什么?”
大爷笑:“公子你不懂,我这扇子出自名家之手,买回去,哪怕不用来扇风,就拿在手里也是一种风雅。”
……
“不说算了。”
她姜止哪能受这种压迫,当下就转身去了别的摊位询问。
半刻钟后,她又回来了。
实在不是她想买这把扇子,而是这安民街的摊贩流动性大,好多摊贩都刚来没几年。
她问来问去,那些人都不知道,有几个人好心提点她说:
“公子,你不如去问问卖扇子的那个老头,他在这儿的时间长,应该知道这地方。”
姜止这才厚着脸皮回来了。
看她回来,老头也不惊讶,只是坐起身来指了指那些扇子:“公子,选一把?”
她被迫选了一把折扇,问:“这个多少银子?”
老头笑:“公子好眼力,这把雨中垂钓图正是大画家张逸的作品,他久负盛名,画作更是一扇难求,既然公子与这幅画有缘,那我就给你便宜些。”
“二两银子即可。”
姜止跳脚:“什么?二两银子?您做这营生还不如去抢来的痛快,二两银子都够您花多久了?”
老头笑的猖狂:“我这可是名家之作,若是公子嫌贵不想要,不买即可。”
她有苦难言。
什么大画家张逸?她压根儿就没听说过。
分明世子这老头想要诓她,随口胡诌了个姓名出来,就是为了骗她的钱。
二两银子,能买几百把这样的扇子了!
她越想越气,掏钱的速度也越来越慢:“大爷,您就是看我年纪小,故意欺负我呢?”
大爷顺手接过钱:“这也不算欺负,顶多算个诓骗,你还年轻,这样的事情多经历几次就好了,总归会习惯的。”
她不太想多经历几次。
“那这地方在哪儿?”
大爷指了指前面的集市,那儿有两只突兀的石狮:
“安民街鼓楼旁,就是那石狮旁边。”
姜止:“可那儿全是摊贩,哪儿有人住?”
大爷:“往年是有人的,后来修了大路,把鼓楼拆了,旁边的居民也迁走了,这儿就慢慢变成了集市。”
迁走了?
姜止连忙追问:“那您知道他们搬去哪儿了吗?”
老头摇头。
她以为是老头嫌钱少了,又添了二两银子上去,问:“您真不知道?”
谁料老头把那二两碎银子又拨了出来,还给她,说:“这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