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反正这两天堂里也没个正经事做。”
唐运在杀伐堂的地位不亚于副堂主,因此得了他的首肯,姜止就放放心心出了门。
三儿给的这份地址……
她仔细研究了一下,发现不同于先前杀伐堂里找到的那份地址,这上面的好多地方都是在闹市附近。
闹市附近……可不便宜啊。
总不能是集体暴富吧?
姜止心里嘀嘀咕咕敲开了最近的一家门,几息之后,伴随着“踢踏”的脚步声,门开了。
门缝里伸出来一个脑袋。
是个枯瘦病态的老头,说是老头,他也不算老,至少头发还未斑白,牙齿也都还健在。
只是脸上透露着透支身体过后的疲态,眼圈发黑,一看就……
就那样。
“你找谁?”
他用目光上下打量姜止的身体,眼睛多在她的玉冠上停留了几分,然后又问:“不知道您有什么事儿?”
姜止递出刑部办案的腰牌,表明来意:“你是杨晖的父亲杨虎吗?”
“杨晖?”
老头一时间没想起这个名字,眯着眼睛回忆了片刻,这才想起来:“杨晖……哦、你说我家那个短命儿子?”
姜止皱眉。
哪有这样称呼自己儿子的?这个老头反正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人。
姜止不想在门口引起旁人关注,说:“让我进去,我有话要问你。”
“老头子?是谁来了?”
杨虎咳了两声,转头回话:“一个办案的大人,说来问些杨晖的事儿。”
里面一个妇人手里端着竹篮走出来,看了看姜止,说:“他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大人来我家是有何事?”
妇人转头骂了杨虎一句:“不会是你在外面昏天胡地乱了规矩,引得官兵来了吧?还扯到晖儿身上?”
杨虎喏喏地点头:“哪能儿啊,我怎么敢在外面胡来?”
“呸。”
妇人唾他一口:“你不敢?你不敢前些日子怎么被王寡妇的姘头打了一顿?你脸上的淤青消了,现在不觉得疼了吧?”
姜止没空看这两人吵架,又把腰牌往前递了一寸,说:“麻烦让我进去,我有话要问。”
两人不情不愿地推开门,似乎很不乐意跟这些官人扯上关系。
“有什么好问的,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妇人嘀嘀咕咕地拉开门。
他们的态度轻蔑,没有一丝对官家的尊重。
可能是因为她独身一人,看起来又年少,没什么威严;也有可能是这两人根本不尊重官兵,有可能背后大有来头。
不管怎么样,姜止明白,如果不给他们一个态度,可能这两人也就一直轻视她,这样下去也没法查案。
她靠近杨虎,趁其不备一手钳制住他的手腕,在上面使劲按了一下。
“啊!疼疼疼!”
杨虎尖叫着挣扎,无奈那一处被按了之后,他的手腕根本没有半分力气。
“你干什么!”
妇人推开姜止,扶住自家丈夫,骂道:“你这人好不讲理,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姜止松开手退到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着杨虎疼得“嗷嗷”直叫。
“讲理?我是刑部奉命来查案子的,我还要跟你们讲理?”
姜止笑的渗人,问:“非要手残了一只才能跟我好好讲话?”
杨虎的脸疼得扭曲,他这时候才清醒了些,膝盖一软就跪下了: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草民逾越了,大人饶了我的命吧!”
妇人这下也没了主见,两人都跪在院子里,一口一个:“大人饶命。”
姜止满意地拍拍手,在院子里找了个矮椅坐下:
“我不想要你们的命,我来这儿只是为了查案。不过你们现在总该告诉我了吧,杨晖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妇人心疼的捧着自家丈夫的手臂,问:“大人,能先把这手治一下吗?”
姜止听他的哀嚎声听的心烦,就伸手又按了一下穴道。
哭声戛然而止。
“回、回大人。”
她开口:“我们是真不知道晖儿到底是怎么死的,若是我知道,又怎么会让他就白白冤死呢!”
没有父母会让自己的儿女白白冤死。
但……姜止认真看了看这两人,觉得他们可能……为人父母很失败。
“你们家里从前是做什么的,原来住在哪儿,怎么赚到钱搬来这儿的?”
“还有,杨晖死之前在做些什么,还记不记得和哪些人相处过?他死前两天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姜止一连串问题迫切地问出来,让两个老年人不知道从何说起。
杨虎:“我、我们以前在城郊的村子里住,后来那村子旁边修了个马场,马场主买了我们好多地,日子才慢慢好起来的。”
妇人也应和:“是呀,我们这钱可是不偷不抢,踏踏实实得来的。”
姜止:“那杨晖死前在做些什么事?你们记得吗。”
两人皆是摇头:“日子过得太久远了,这哪儿还能记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