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方雪的眸子盯着宋桂枝嗤嗤笑说:“我病重的时候,陈公子把我藏在你们洞房的床上,我已经打搅了你们幸福时刻,如今我病已愈,也该让你们新婚甜蜜的时候了,不是吗,宋姑娘。”
宋桂枝眼底眉梢充满了喜悦,心里激荡起无限幸福,羞涩悄悄而至,没有回答姚方雪的话,自忖着,姚方雪是该离开了。
陈少山有点惊慌,有点失措,变得不好意思,结结巴巴说:“哪,我也和姚姐一起去工地。”陈少山话已脱口,方知说得唐突。
小诸葛笑说:“不行,新婚如是中状元,无论如何你也得在家陪着宋姑娘过完三天。”
“是啊,新郎官是该陪着新娘子过完三天。”姚方雪风趣的说着,眼神掠过陈少山,飘过的却是女人天生俱来的一种嫉妒。
陈少山没有明白姚方雪的话意,羞弥的一笑,不知如何回答。
宋桂枝却扑捉到了姚方雪对陈少山飘过的那种眼神。
她又想起了在姚方雪复活前,二人送火的心情。
宋桂枝深知女人予女人送火这种运功是比肩行为,可能遭至对方排斥,容易引起走火入魔,只有异性吸引送火方为安稳。
那时,因为院中只有陈少山,他是她的丈夫,宋桂枝怀了私心,宁愿自己冒险与姚方雪送火,即使姚方雪不能复活,也不愿让自己丈夫的身躯去磨荡另外一位女人的香躯。
此际,姚方雪飘到陈少山眼中的眸光正是所有女子对自己钟爱男人的私心,也是宋桂枝当时与姚方雪送火的心情。
宋桂枝感觉着姚方雪这种眼神正是无声的与她在夺爱。
宋桂枝自忖:无论姚方雪怎样爱恋陈少山,她与陈少山已经结为名副其实的夫妻,陈少山一定是她的丈夫了,姚方雪是得不到这个名份。
从另外一个角度考虑,她是一位农村姑娘能嫁到城里来已是莫大荣耀,陈少山如今爱恋姚方雪不是一会儿能改变他的思想,必须慢慢来,她和丈夫有的是时间,等与丈夫有了儿女,一切都会改变,自己眼下不能与丈夫闹翻,如今就是强留着丈夫这个人,也留不着他的心。
宋桂枝想到这里,依顺着姚方雪的话对陈少山笑说:“官人,姚姑娘说得对,工地的工作要紧,你还是先和姚姑娘一起走。”
陈少山紧紧握着了妻子的手,一股热浪从他胸腔中往上涌来,想不到妻子是那么深明大义,理解自己,说:“我有时间会回来看你。”
宋桂枝咽下了一丝无奈和痛苦,面上装着无事的神态,说:“陈郎,我等你回来。”
宋桂枝把陈郎的喊声故意提得声音高昂,显然她是让姚方雪在听,似有警训:姚方雪不要忘记是我宋桂枝救了你的命,陈少山是我的丈夫,我才是他真正的妻子,你不可夺人所爱,恩将仇报。
姚方雪感觉着无颜,心灵里有种刺痛,自先迈步而去,小诸葛不解姚方雪此刻心情,陈少山的行为,便跟着姚方雪一起离开了陈家。
陈少山总觉这样做对不起新婚妻子,在室内搓着手,转着圈,心不在焉的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就是不敢迈出屋子。
“她走了,你还在这里傻愣什么?”宋桂枝何曾没看出丈夫的心思。
陈少山仿佛下属听到上级允许的号令,匆忙说:“我走了,我走了。”
陈少山疾步离开了家,屋内仅剩下了宋桂枝。
那时候,明月已经西沉,屋内的亮光渐渐暗了下来,过了许久,她才迈出厢房,走至庭院。
宋桂枝来到挂着哪块染就桃花般白绫前,看着白绫上的血渍,那是丈夫咬破手指滴下的鲜血,而不是自己的浸染,表现得无限遗憾。
她久久凝视着苍茫无际的天空,想到昨夜的星辰曾经照耀了天空,今夜星辰依然闪烁,人只有爱,只有善,才能得到美好的回报。
便把白绫小心翼翼收回,揣在了胸间,挽起了秀发,开始做陈家媳妇的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