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爻看着风和鸣,一丝泪花从眼睑间闪过,“师父,原来您都记得,业爻在你身边待了多久,您都记得......”
“神君好记性,寡人若到了神君这个年纪,记着些什么怕是早就忘了。”王母玩笑道。
“记忆丢得,可良心丢不得。你若有什么话便说利落了,老身碧华山那帮孽障,不是成天在捡芝麻,忙的很!”业爻觉得,若方才姥姥敛着那股怒意,现下怕是直接烧起来了。殿内没一个人敢出声。
王母转身上座,高声道,“南元神君座下七弟子业爻,即日起身居血殷梨花洞,担云神一职。”
底下人都惊了,“娘娘,此事可从长计议啊,这业爻一无籍往可循,二无功劳建树,如此随意将云神一职担了去,有违天规,实在是有违天规啊!”
“娘娘,血殷虽万年安定,云神更是个闲职,可能当此任的人大有人在,小神于主簿上记下了自荐之人的名号,皆是有德有才之人哪!”
“启禀娘娘,广陵郡血阳山山神之女愿觞,与北海海君大皇子为同门师兄妹,其师长芳道长在天界的门生颇多,自是能担下这一职的,何必要这成日往妖界闯的无能之徒享了去。”
这些人仗着定天的声势,说的是句句属实字字在理,若不是听出了无尽的骄横与嘲讽意味,她险些觉得,自己便是如此不堪、如此废物的人,连坐着什么都不动的闲职,如今却也要有个关系才能坐的上去。
凌霄殿这帮老古董贬她贬的狠,她也自始至终未将他们放进眼里去,若不是天规中这所谓的“等级名分。”她一眼都不屑于瞧他们,她压忍着没说一句话,到底还是怕拂了师父的脸面:南元神君一世英明,可座下弟子除了无能,眼里更是无尊,这脏水,无论她淋多少都好,也不想别人泼在师父身上。
“何必呢,我又不会争又不会抢的,你们怕什么?”业爻心道。
“寡人自有寡人的打算,不过,天界有的人,身居其位却不司其职,这寡人并非一无所知,若她做的不好,换下来便是了。”
天界众人都了解,血殷那帮人,经年与云霞为伴,没出过世,一旦认了主,便成了护主护的要命的主,想要再将他们认定的人拉下水,可就难了,而王母此番强硬安排,无论意欲何为,恰恰也是明白这一点,所以从始至终没想过让担上此职位的人远离血殷半步,她寻这帮老古董来,倒不是非要听他们的意思办事,按照王母素日雷厉风行的作风来看,大约只是在众天神面前做做样子,朝堂上走个“严谨”的过场罢了。
“娘娘三思,此事实为不妥。”又一人反驳道。
“寡人即日便写诏书,此事便这么定了,今,朝中无大事,都早早退下吧。”
定天大仙一向以王母为尊,凡事倒或多或少会发表些个人所感,可最后听的,还是王母的令,片刻后他站出来说,“风老是业爻的师父,这徒弟无功受禄,受了娘娘一番恩惠,风老怎么一言不发呢?”
定天这么一说,方才炖在业爻心里的暖意猝然散了,师父一言不发,她为何一言不发呢?她一遍遍问自己,仿佛在确认什么事。
“也是,座下六人学成后皆有大业可承,风老教给业爻的本事,用在梨花洞的榻上睡上几觉,也算朝上仁慈,给她个安生之处了不是。”定天面皮上呈出些放肆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