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长怪蠕虫般的扭动起来,像被砍断的蚯蚓,只扭几下又安静了,它往后一缩,水洼处传来爬虫蹿动的声音,一团火光乍现,瞬时照亮这黑漆漆的空间,业爻下意识往后一看,缈缈掌中生焰,一把搂住她便往上飞去,业爻低头往看时,临阴、禅机等一众弟子正足不落地的持剑狂击着一群肥硕的软甲八爪蛆,刺中的皆流出股股白浊,看起来恶心至极。
二人离洞之后,只听夜空划过一声:司徒门缈缈,赐花,出赛。
业爻退到一旁:谢谢,你先走吧。随即从不远处的巨木上拽下一根藤蔓,藤蔓有些粗,时不时卡在树枝间,她喘气道,“过来帮帮我。”
“我救你上来,不是让你去救他们的呀?”缈缈急道。
业爻撇撇嘴,没说话。缈缈还是过去了,二人合力将藤绳拉去洞口,很快检查一番,直到估摸垂下一定高度后,业爻二话没说攥着绳子跳下去了。
洞内战况激烈,临阴和禅机分别挡在两拨人面前,一面防着那巨鳄突袭,一边还要对付这些恶心的蠕虫,待业爻下去之后,有些人已飞升上洞,灰溜溜弃赛。
地面晃得很厉害,业爻一跃跃到了巨鳄背上,黑甲麟背硌脚的很,“哎呦”一声,猛的一震险些栽下去,水洼里全是软甲蠕虫,被它袭上身,多半会啃出个毒窟窿,她提剑刺向巨鳄甲壳,一剑下去,犹如刺了面铜墙铁壁,“哐当”一声,长剑被弹去墙面,像凿进了深海礁石,现下漆黑一片,已是什么也看不见,只有近在耳边、剑破囊袋的刺喇声,此刻透出森森寒意,然而很多人都还在苦撑。
颠颠晃晃中,业爻正设法寻剑,只觉水洼中的蠕虫源源不断的从巨鳄腹下冒出来,像是孵化了许久,即便强拦也绝对拦不住。巨鳄察觉到不对,红眼一转,猝不及防一个甩尾,将业爻猛的甩飞起,又“嗙”一声,摔在背上,业爻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裂开了,竟久违的操了个脏话。
临阴战中大喊,“这东西若再杀不完,我们恐怕撑不到酉时的。”
正说时,洞口又降下一团火光,业爻看焰光形影,熟悉的很,道,“她怎么还没走。”
这光亮也是来的及时,业爻从背后抽出支箭,扒住鳄头凸起的菱角,狠狠一插,准确无误的插进它的眼睛,恍惚之中,她看见禅机跪在地上,身上全是血,还在费力挥剑,似乎在用尽全力灭去四周那些讨厌的东西。
动颤中,业爻几乎是吊在巨鳄头部的,颀长身影摇摇欲坠,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劲力,别手抽走箭筒里仅有的几支,刺进巨鳄的肚子,肚囊软如面团,好刺的很,业爻使力刺了它好多下,血糊了一脸,巨鳄吃痛,将业爻狠狠甩去洞璧那里,随即暴跳如雷。
顾不得那里伤疼,业爻翻身站起,凭着火光和方才撬出的方向,摸索着找到剑,将身侧的蠕虫个个灭杀,情急之中发现那些蠕虫怕行的速度变慢了,喘息间歇,她猜测道:这毒鳄方才被刺伤,现下正是虚弱痛苦的时候,而恰恰是巨鳄控制着蠕虫,才使得这恶心的虫子也......
惊诧于此缘由时,业爻看见那巨鳄发了狂般朝禅机扑过去了,头摇脑晃似乎不知身处何处,可禅机还在低着头,痛苦的攥着领口,并未动弹,她嘶吼一声,“九曜君,小心啊!”
还没等她靠近,禅机缓缓伸手,一股雨后高虹般的璀璨星流将黑洞照的通天发亮,那星流如同无数银珠,嵌在虹布中,虽无声无息,可如针如箭,极富杀伤力的笼住这巨鳄,他不曾抬眼,只运力一推,巨鳄瞬时化成点点齑粉,轻落于水洼之中。
九曜君都使了法,所有人晓得了已过酉时,洞中仅剩的七八个人纷纷飞身上去,临阴作揖道,“谢谢九曜君,我们先上去了。”
业爻随即道,“祝你好运。”
洞内变得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清晰可见,只剩下业爻和禅机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