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吴小枣吃了饭又在酒店里待到了半夜十二点，才蹑手蹑脚地出了酒店往家里赶，她在外面招了辆计程车。　　　　“师傅，到五丁子街28号。”　　　　吴小枣熟门熟路地翻过矮墙，越过了院子那道一开门屋内就有提示的铁门，又通过院子里存放的梯子爬上了二楼阳台，再把梯子推到一边，一边摸着钥匙一边猫着背左看看右看看活像一个入室盗窃的贼。　　　　进了房间，她才松了口气，一股脑的往自己久违的软床上扑去。她在床上长长地呼了口气，脑海里突然回响起乔姨说的话。　　　　“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蛋奶酥……蛋奶酥……蛋奶酥……还有亲手做的月饼……月饼……蛋奶酥……”　　　　她一跃而起，轻轻扭开了卧室把手，把手机的电筒功能打开，踮着步子往一楼厨房走去，一进门就看见了贴着便利贴的保鲜盒，“留给小枣的蛋奶酥”　　　　吴小枣敲开盖子，一股浓浓的蛋奶味扑面而来，她一脸享受地抓了一块就塞进嘴里，一边想着“乔姨这个便利贴也太简洁明了了”一边又在嘴巴里嘀咕着，“哎呀嘛太好吃了，还是家里的东西好吃。”　　　　吴小枣把剩下的一整盒都带回了自己房间，还在冰箱里拿了一排酸奶，她想这些就全当夜宵了吧。　　　　她还给自己的夜宵来了几张写真，给易达发了过去。吴小枣给他的备注是“易同学”，原因呢，就是她每次直视他的名字都情不自禁地脑补到某口香糖广告……　　　　过了几分钟，她就收到了“口香糖”的回复。　　　　易同学十分老成：“十一点过后吃东西最养脂肪了”　　　　吴小枣：“……”　　　　易同学：“吃完了早点睡，这都多晚了，还不睡觉”　　　　吴小枣：“哦——瞧你这家长一般的口气。”　　　　后来腻歪几句，吴小枣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是被乔姨的敲门声吵醒的，“小枣啊，你在家吗，乔姨看厨房的蛋奶酥没了，小枣？”　　　　吴小枣揉着眼睛开了门，嘴角还残留着昨夜的蛋奶酥。　　　　吴小枣妈妈循着乔姨的声音也过来了，语气虽然有点生气但还是不失温柔，“这孩子，昨晚上不接电话就算了，还回来的这么晚，说，多久回来的？”边说边把她嘴角蛋奶酥残留的渣给揩掉，“你看你，是不是又吃着吃着睡着了？”　　　　吴小枣哪个问题都没回答，只是傻傻地笑，一头扎进了苏天漪的怀抱撒娇，“妈，好想你哦。”　　　　乔姨摇了摇头就往她卧室里去收拾床铺。　　　　苏天漪无奈地笑了笑，拍着她的背，“好了，下去吃早餐。”　　　　“对了，等下看见什么都不要跟你爸吵，那是我跟他的事，好吗？”　　　　吴小枣猛地从苏天漪的怀里抽离，脸色大变，“不好！”转身就下了楼梯。　　　　在楼梯口吴小枣就看见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穿的花枝招展，脸上涂的连爹妈都不认识的沈清，她冷笑一声，“哎呀，一大早家里咋就进了麻雀呢？乔姨，把家里扫蜘蛛网的扫把拿来我要把这只麻雀赶出去！”　　　　沈清：“……”　　　　“吴小枣，给我好好说话！”坐在一边装模作样看着报纸的吴东生发话了。　　　　他放下报纸，“你昨晚跑哪去了，我跟你妈妈等了你多久，你知不知道！中秋节你都不回家。”　　　　吴小枣连个余光都没分给吴东生，直接往他和沈清中间大大咧咧地一坐，双手放在脑后，“沈麻雀，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可是你想吃的这条虫啊，已经有主啦，在别人嘴边抢吃的，你不嫌恶心啊？”　　　　沈清：“你！”　　　　她看着沈麻雀气结心里一阵爽快又补一句，“嚼过吐出来的你也要？”　　　　吴东生气得站了起来，“吴小枣！”　　　　她这才和吴东生对视，“干嘛，生气啊？”又转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沈清，“凤凰还在呢，你这只麻雀想篡位还得问问我这只小凤凰！”　　　　吴东生过来拽着吴小枣的手臂，“好好跟你沈阿姨说话！”　　　　“沈……阿姨？”她冷笑一声，甩开吴东生的手，直视着沈清，一手抬起沈清的脸，“我看你长得年轻貌美的，当我阿姨多可惜，我也担待不起，折寿！还是给我当姐比较合适吧，你说呢？沈姐姐？”　　　　沈清一双眼通红还死命地睁大，用力地撇开吴小枣的手，恨了一眼，歪过头。　　　　“吴东生，你这么喜欢我‘姐’，那就结婚啊，不过，得先跟我妈离了，哎哟哎哟，这个叫什么来着？哦，乱伦！嗯，乱伦，对吧？”　　　　吴东生举起了手扬在半空中，“你！太不像话了！”　　　　吴小枣扬起脸，“要打啊，我刚回来就要把我打走是吧？”　　　　吴小枣扯了扯沈清，“看见没，暴力狂，你们以后在一起了，他还不得打死你。”　　　　吴小枣放开了沈清，甩甩手，凑近她耳朵，小声一句“婊子配狗，天长地久。你是婊子，而我妈不是，所以不能天长地久。我，祝福你们。”　　　　她往餐厅里走着又回头，“对了，吴东生，我双手双脚赞成你们在一起，但是先放过我妈。”配上一声冷笑。　　　　她拉开椅子，往上一坐，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替苏天漪出了口恶气真是吃什么都香。　　　　沈麻雀也自知无趣，今天来一大早就碰了一鼻子灰，提起包就站了起来，“东生，我改天再来，先走了。”　　　　“额……对不起，小清，我送送你。”吴东生也无可奈何。　　　　刚走到门口，吴小枣筷子上挑着菜，嘴里还嚼着饭，“爸，我有个东西要给你，你要是敢出去，这样东西就是断绝父女关系。”　　　　吴东生气急地看着吴小枣，“胡闹！”　　　　“算了，我先走了，还是你的宝贝女儿比较重要。”沈清拍了拍吴东生的手臂，头也不回的走了。　　　　“乔姨，把我妈叫下来。”　　　　“哦，好的。”　　　　吴东生走到餐桌旁，他自知理亏，虽然生气，却的确对不起吴小枣，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他压了压火气。　　　　“坐啊，爸。吃饭，别客气。我去拿东西。”　　　　吴小枣从自己的包里拿了一个文件袋，又坐回原来的位置，苏天漪也下来了，和吴东生对着坐下，她看吴东生的眼神是空洞的，就像透过了他，看见了对面的电视机。　　　　“这是离婚协议书，我早就印好了，算我求求你们，离婚，好吗？”吴小枣看了看吴东生又看了看苏天漪，把协议书在他们面前一人摆了一份。　　　　“小枣，你真的这么想爸爸和你妈离婚吗？”　　吴东生好像很累的样子，“爸爸妈妈之所以不离婚，就是为了给你一个……”　　　　“诶，打住打住。”吴小枣坐了个停的手势，“完整的家是吧，那沈清怎么回事，你还当这古代呢，还要整个三妻四妾啊？”　　　　“从小到大，你们隔三差五就要吵个七回八回的，我能心智健全的长大，估计都是上辈子烧了高香。”　　　　“还有，我现在已经成年了，不需要法律将我判给谁，我自己也可以活的好好的。”　　　　“小枣，你现在还小……”苏天漪开口。　　　　“妈，你是设计师，你有很多年轻时没有完成的梦想，为什么要拘束在这个所谓的家呢？”　　　　“反正你们离婚对谁都好，爸，如果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女儿的话，你们离婚不管你们财产怎么分配，那时你们自己的事，但我唯一有一个要求，就是希望你把这栋房子给我。”吴小枣望了望四周，“至少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至少这里曾经也有我们的欢声笑语。”　　　　吴东生出于愧疚，也出于心疼，“好，爸爸答应你。”　　　　“签吧。”吴小枣冷漠。　　　　“妈妈无所谓，可是你……”苏天漪哽咽，她想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女儿会这么坦然的面对父母的离异，是心疼更是愧疚。　　　　两人最后都在纸上签了字。终于，这段双方苦苦纠缠的婚姻结束了，没有悔恨，只有解脱。　　　　吴小枣站起来，“有件事，告诉你们一声，我有男朋友了，他……”吴小枣一时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特别好。”　　　　吴东生心里有一阵的激动，想拉过吴小枣问问这问问那，问问看那个男生家庭怎么样，性格好不好，能不能保护你……但无形中吴东生和吴小枣之间的屏障已经厚到看不清对方的脸，他作罢，只是说了句，“有空带回家看看。”　　　　吴小枣上了楼，两眼空洞地坐在床边，她想，对啊，这件我一直期望完成的事终于完成了，没有想象中的开心，但又非做不可，至少妈妈解脱了，他们都解脱了。　　　　苏天漪坐了片刻也站起来，“吴东生，这20年，我们终于走到头了，谢谢我们愿意放过彼此吧。”　　　　“天漪，对不起。财产问题……”　　　　“财产我不在意，只希望你把我们女儿的那份算清楚了，我们最对不起的人是她。”　　　　“我想看看小枣的男朋友，问问她，让她领到家里来。”　　　　易氏集团的12楼，易达正坐在易董事长旁边旁听会议内容，易爸爸可是一心要把他培养成接班人的节奏啊。　　　　“好了，大家散会吧。”然后对着易达示意，“儿子，过来。”　　　　“你觉得这个方案我们可以拿下吗？”易爸爸在手里转着笔十分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要打想了想拉开椅子又坐下，“这个方案虽然利润不太可观，但是在产品塑造和宣传这两方面有助于提升公司形象，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为公司增加一项新的产业。”　　　　他把合上的电脑又打开，接着说，“而且我看了看公司近一年的财务报表也了解了人力资源情况，公司现在有充足的资金和人力去达成和施行这个方案，总之，我觉得可行。”　　　　“嗯，哈哈哈，爸爸也是这么想的，不愧是我儿子啊，走，回家，你妈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吃饭呢。”易爸搂着他的肩膀，十分骄傲地拍了拍。　　　　“对了，爸，我要先去接一个人。”　　　　“谁啊，还要你亲自去接？”　　　　“你未来儿媳。”易达笑笑，插着裤子口袋就关了电梯门。　　　　他刚下楼，准备拿出手机给吴小枣打个电话，手机恰好就响了。　　　　“喂，起床了？”　　　　“你在玩手机啊，这么快就接了？”　　　　“不是，我正准备给你打过去。”　　　　他俩同时说出，“对了”　　　　吴小枣在电话里笑了几声，“你先说。”　　　　“我爸他们想请你来家里吃饭。”　　　　“啊？！”吴小枣万分惊讶，“什么，我想说的也是这个！”　　　　“啊？！”他也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