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镇定自若　　刚和李胜军说完，林万有的电话也来了，他说大事小事太多，这就耽误了一会儿，请大美女海涵哪，晚上去王府。甘青说她确实有点儿事，会晚点儿，提前给领导汇个报。林万有就说咱们是务虚，不必那么太讲究的，你先忙，忙完了来。　　当领导的都会演戏，都是现实生活中不错的演员。社会上不就流传着这样的笑话吗：秘书编剧本，会务当导演，领导是演员。这也说得太贴切了。林万有就很会演戏，那么，像林万有这样的官员在革命队伍里到底有多少？甘青想最好能少点儿，不然，老百姓就亏大了。　　甘青从冰箱里找了两桶八宝粥，看了看还没有过期。　　叫醒甘果时已经7点了，但是太阳还顽固地挂在西天上不情愿下去。甘果漱漱口就吃起了冰糕。　　“9点半的车，磨蹭磨蹭就该去火车站了。”　　当甘果一清醒，就想雨果了。　　“姐，我想雨果，我要等孩子，我不想去外地。”　　甘青就搂住甘果，眼睛潮湿了：“听话果，相信姐，一定把雨果给你找回来。”　　甘果就不说话了。　　甘青叫她吃八宝粥，甘果说她吃不下。　　菁菁和大炮也到了楼下等着，甘青就把收拾好的东西递给甘果，还交给甘果一张银联卡。　　“密码是咱俩的出生时间。”甘青又突然想到一件事，“把你现在用的这部手机留下，我还有用，可能有重要电话，与雨果有关的。”　　甘果照做了。　　一切停当，甘青就催着出发。　　甘果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还没跟春雨说呢。”　　“你放心，我替你跟他打招呼。”　　“我、我，那我也得和他告别吧。”　　“现在他的心里也很乱，你就别再多一事了。”　　到楼下，甘青把菁菁、大炮叫到一边交代了几句，就让他们打车去火车站。　　去东区的路上，张丹就问甘青情况。但甘青这时已经疲劳得不想说话了，回答张丹的只是摇摇头。　　在离王府还有二三百米的地方，甘青说她就在这里下车。　　“今晚也是个苦差事。”　　“有危险吗？”　　甘青摇摇头：“你开着车去找点儿好吃的吧，大概9点多来这里。”　　“好吧，那姐你小心。”　　夜幕将要降临的时候，郝春雨和老歪、老秦、庄子、梅子等几个走进了十六铺餐饮店。　　“是想敲诈什么？钱？色？”老歪问。　　“想不出来。”　　“是冲着谁来的？你？你老婆？”　　“不知道。”　　几位朋友表情都很凝重，今天这个酒不好喝，没有心情喝。　　但是郝春雨要喝。人到痛苦极点，总要找一些释放方式，不然准得得大病。喝酒就是一种不错的释放方式。　　凉菜、西凤酒，他们就开始了。　　只有老歪陪郝春雨喝，因为他们俩平时走动多，情分重一点。其他几个人没有动筷子和酒杯。　　“喝啊，都死吊个脸。”老歪发急。　　大家这才动开了。　　几杯酒下肚，话就都多起来。　　老秦说光靠警察不行，弄不好还会把事情给砸了，可以找找黑道。　　“你认识黑道啊？”老歪问老秦。　　老秦摇头。　　“那谁认识江湖人士？”老歪继续问。　　大家都摇头。　　“其实跟黑道最有来往的还是警察。”这是梅子的观点。女人想问题还是心细。　　对啊，通过警察找道上的人。　　“哪个警察会告诉你他和道上的人是哥们儿？找哪个警察呢？唵？喝酒喝酒。”老歪有不同看法。　　就是，哪个警察能傻到说他和黑道有联系呢。再说了也不是随便一个警察就能认识黑道的。　　喝酒继续，大家就先骂社会乱，乱的原因是警察没有管好，但是根子还在当官的那里，也就是说一些职能部门没有尽到责任。大家就又开始痛骂一些贪官污吏，是那些坏官让社会变得不那么纯洁了。　　老歪听大家瞎白话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就说：“关于国家怎么运转的事不归咱们管，有人民公仆们呢，咱们务实，看谁能想办法把我侄女找回来最重要。”　　老秦说：“那就找人民公仆啊，找最大的官，看咱们谁认识省委书记、省长的，副书记、副省长也管用。”　　“我认识他们，但他们不认识我。”梅子说。　　庄子就瞅着老歪：“你们不是中字头的央记吗，看认识不认识中央领导。”　　“扯得太远了，都是些没有质量的屁，不臭。”老歪生气。　　大家的议论，郝春雨都听到了，他没有说话，他是在考虑一些办法的可行性，找黑道帮忙，这也不能不说是一个办法，一些江湖人反而讲义气，不像一些官员既想当□□，又想立牌坊。他想，要找江湖人士，通过警察确实是一个路子，最能和江湖人士有联系的，是刑警，他们为破案子肯定在黑道中“埋”有眼线或卧底。　　郝春雨想到了刘志英，虽然昨天给班长讲了，但说得不详细。班长虽然不是刑警也不管刑警，但她管监狱。监狱里的人可是五花八门，经营权力的、经营毒品的、拐卖人口的，对了，雨果不会是被拐卖了吧。想到这里，刚才还被西凤整得头发蒙的郝春雨突然一激灵，他站起来就往外走。　　“班长你在哪里？”　　“有信儿了没有春雨？”刘志英电话接得很快。　　“还没有，不会是被拐卖了吧？”　　“不会。”刘志英安慰着郝春雨。　　“嗯，你在哪里？家吗？”　　“是，那这样吧，叫上秀儿，咱们先见个面，你详细说说情况。”　　“好。”　　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刘志英也没有耍官架子打官腔，很积极的口气。　　郝春雨就打林妹妹的电话，让她找班长，然后一起赶到茗馨茶社。　　返回到酒桌前，郝春雨对大家说：“对不起了各位，我得去找孩子了。大家慢慢吃、慢慢喝。”　　几位朋友谁都没拦他。他给吧台押了500元后，就匆匆离去。　　在赶往茗馨茶社的路上，郝春雨还想到一个办法，就是找林万有帮忙，他可以动用行政资源，像办事处、居委会等，他还可以调动警察。现在顾不得面子了，找孩子是第一，比什么都重要。　　在和刘志英、林妹妹会合后，郝春雨把他知道的情况详细给她俩说了一遍。　　“这样吧春雨，我托关系让市局给认真办案，再找一些消息灵通人士打听。”班长说的消息灵通人士就是一些与黑道有联系的人，很多也是刑满释放人员。　　“谢谢，谢谢。”　　林妹妹也一样着急，她说：“要不要让部队的人也帮帮忙？”她竟为了找雨果不惜给老乔低头。　　刘志英说：“不合适，也不需要。春雨啊，你也别上火，我让监狱把那几个重点人贩子再过一过，看有没有有价值的信息。”　　“太感谢了。”郝春雨的眼眶都红红的。　　三个人散了。两个女人回家，郝春雨说让他随便走走，散散步。刘志英、林妹妹都说春雨你可别想不开啊。　　分别后，郝春雨找了个僻静地方给林万有拨电话。　　王府饭店的包间里，林万有、甘青、李胜军，还有一个妙龄美女四个人吃饭。　　林万有的电话响了，他一看，对大家说：“书记的电话，对不起。”他就走到了包间的套间里。　　“林市长，是我，郝春雨。”　　林万有压低声音说：“春雨啊。”　　“这么晚打搅你实在对不起。”郝春雨实在不会对上级谄媚，就连最普通的您都叫不出来。　　“有急事吗？我在这里开个小型重要会议。”　　“我就几句话，我的孩子丢了，昨天下午，被人从育婴园抱走了。”　　“呃？”林万有惊讶，他控制了一下情绪说，“会不会是抱错了？”　　“不会，到现在也下落不明。”　　“好，我知道了，我让黄局长安排抓紧查，好不好，先就这样，那边还等我发言呢。”　　“谢谢市长！”　　挂断电话，林万有没有急于回到酒桌旁，而是在套间里理了理头绪。他能给郝春雨说谎不怕戳穿，是有他的道理的，你看啊，甘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甘青竟能稳坐钓鱼台，这说明这个女子的城府很深，是一个无比非凡的女人。亲妹妹的孩子被人绑架了，她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不急，但她就能稳住神，就能不乱方寸。这样的女人要是进了政界那可是一个不好对付的对手。　　林万有不打算在酒桌上说破这个事情，既然甘青自己都不提这个事，自有她不说的原因，也许也有她的难言之隐。　　回到酒桌前，林万有说，明天有个常委会，书记刚和他沟通了一些事情。　　大家都理解。　　林万有看了一眼甘青。甘青还是一贯的冷峻、深沉、矜持，没有丁点儿慌乱的意思。这就怪了，难道这个女人是冷血动物，难道亲妹妹的孩子与自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桌子上的话题继续，还是关于林万有邀请省里艺术家参与商都市戏曲下乡的事情。　　“其实今天咱们也只是务虚，这只是我的一个建议，还请我们的艺术家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