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身世之谜 甘青以为甘果是因车祸受到了严重刺激,所以走到甘果身旁摸了摸甘果的头。 但是甘果激烈地甩了一下头,躲开了甘青的手。 这是咋的啦! 正在这时,甘青的血检结果出来了。 甘青的血型与甘成柱的血型匹配。甘青要求抽出自己400CC的血量。 抽完血,甘青靠在条椅上休息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她又站起来想过去和甘果说说话,但这时被郝春雨挡住了。 郝春雨把甘青拉到走廊另一头:“甘果的血型不匹配。” “那她可能是和妈一个血型。” “刚才已经检测过了,妈和爸都是A型,你刚才也检测了,也是A型,但甘果的不是,她是B型。” 甘青突然一愣:“啥?你说清楚!” “甘果和爸妈的血型都不匹配。” “那是什么意思?” 郝春雨欲言又止。 “你说话啊!”甘青提高了嗓门。 “小声点。”郝春雨压低声音说,“也许检测错了。” “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情况应该是什么结果?” “甘果和爸、妈、你没有血缘关系。” 甘青一下愤怒了,她揪住郝春雨的衣领咆哮:“这是你说的?还是医生说的?” “你冷静点儿,这是简单的常识。” 受到了两次打击的甘青就要崩溃了,她歇斯底里地大叫:“这是哪里的常识,啊?” 郝春雨一直安慰:“小声点儿,你刚抽完血,现在还很虚弱,不能激动。” “我不信!” “也许是检查错了,咱们还可以再核实。” 在郝春雨的规劝下,甘青就瘫软在了条椅凳上。 过了好一阵子,甘青才慢慢地冷静下来。 她已经明白了,无论感情怎么地不能接受,但是科学就是科学,科学是不能被否认的。 她的脑海里突然就跳出一个念头:抱养。 难道甘果是抱养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这里面肯定很复杂,是一时半会儿弄不清楚的,现在最关键的是抢救老人。 爸爸还没有脱离危险。 第二天,甘成柱终于苏醒过来了,但是他的下身已失去了知觉,腰椎断了,这也就是说他已经瘫痪。除了下肢,甘成柱还是重度脑震荡,意识已经模糊,几近失去记忆。 白桂兰这边,右腿有扭伤,为轻度脑震荡。 肇事司机现在还在拘押室,属于酒后驾驶。小伙子二十六七岁,个体业主,做物流生意。 甘青把田鹏约到五菱面包上。 “以最快速度打听这个肇事者的背景。” “必要时打这个电话求助,139****2830。” “好的姐。” “去吧。” 甘果自有了检验结果之后,就再也不说话了,昨晚在条椅上坐了一夜,谁也劝不走。第二天又挪到了妈妈的床边上,她只趴在床边上睡了一小会儿,到下午了还不吃不喝。 甘青跟她打了几次招呼,她都是不睬不理。 郝春雨已经回市府上班了,但他给甘青留下话,有什么变故,随时给他打电话。 甘青把魏星星、安静也都支走了,茶楼的生意不能停。这边有大炮和菁菁招呼。 到下午时分,她和主治大夫认真谈了一次。 她先问医生两位老人的伤势是一个什么样的程度,有没有办法让她的爸爸完全康复。医生说,一定要相信科学,最好的结果就是保住生命,并且让大脑恢复健全意识,要能达到这样的结果就不错了。 甘青谢了医生。 其实她还想顺便问一问甘果的情况,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她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讨论这个问题是非常不合时宜的。 母亲已经能够正常进食。她除了有点儿轻伤,主要还是受到了惊吓,疗养几天就会好。 甘青给妈妈剥了一个香蕉。 白桂兰摇了摇手,意思是不吃。 甘青又递水,母亲还是拒绝。 “吃点儿东西吧,能增加抵抗力。” 母亲眼神迷离地看着天花板,人就这样地木在那里。 甘果看着甘青没有走的意思,自己就默默地站起来走了。 甘青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但是现在一切还都是未知数,不能谈一些要害问题,等老人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再说查血的那档子事。 但是,昨晚老人的受伤和血液的查验,已经给两个人的心里留下了相当大的阴影。 这个阴影就是她们的身世之谜。 一个星期过去了,甘成柱已经稳定下来。 他的下身是保不住了,但是记忆、意识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白桂兰已经出院,医生说应该没有什么后遗症,注意在家调养就行了。 田鹏向甘青报告,这个车主没有复杂背景,只是个小个体户,应该是因为饮酒驾车而失去控制造成的车祸。 这个人已经放出来了,还算有良心,出来后就到医院看望老人,而且现在是每天都要来。来了后就先跪在老人的床边忏悔。 甘成柱劝他起来都不起来,最后还是让人把他拉起来。 这个人愿意赔偿所有医疗费用,而且还愿意根据被伤害者的意愿加倍赔偿。 甘青和这个人有几句交流。 “你这等于是杀人!” “后悔不该喝酒开车。”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甘青同意只赔5万元医治费,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反正市局事故处那边有备案,他就是想跑也跑不到哪里去。 “不必再跑这儿来了,赶紧忙你的生意,挣了钱,做点儿对社会有益的事情。” 那个人的头点得就像捣蒜舀子里的槌子。 甘果整天是默默地来,默默地去,人就像被霜打了的蔫茄子。 甘青很怜悯甘果,就算是抱养的孩子,这也二十多年了啊,早就是一家人,不能因为有了这样的变故就生分了,就不是一家人了吧。 甘青想,一定要尽快和甘果谈一谈,让她尽快恢复常态。 甘青也知道,这里一定有秘密,而且两位老人一定都很清楚。但是她又不能去问他们,也许这里面很复杂,牵扯着长辈们的神经,因此在明的方面是动不得的。 想想看,如果老人愿意说的话,早就说清楚了,而没有说,就是他们不想说,就是想守住这个秘密。只是,这一场意外的车祸,让事情有了显露的端倪,然而这个端倪又是违背老人意愿的。 甘青想查清这中间的秘密,因为不能让甘果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啊。 但是,还要考虑到两位老人的感受,所以调查只能偷偷地进行。 第一步,她必须要请教一下医生。 主治大夫姓许,甘青通过另外的朋友重重地给打点过,因此,约许医生到上岛咖啡厅来,很顺利。 “想吃什么、喝什么,许大夫可别客气。” “就喝咖啡吧,这里的饭不一定能吃惯。”许大夫年近半百,对咖啡厅里的饮食不习惯很正常。 “真对不起,我只想着来这里清静,没有想到口味。要不咱换个地方。” 许大夫赶忙摇手:“不用不用,我刚看见有牛肉面,就来碗牛肉面吧。” “那就委屈许大夫了。” “咱长话短说吧甘总。” “好的。” 甘青给俩人把食品、饮品报齐后,就抿了一口白开水说:“我妹妹的血型,会不会搞错?” “绝对不会。” “那?” “我知道你的意思。按遗传学的观点而言,你的这个妹妹不是你父母亲生。”许大夫停顿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恕我直言啊。” “我就是要听实际情况。” “你的父母都是A型血,你也是,这就对了,但你那个妹妹是B型。” “但是还有个问题,我们是双胞胎。” “你们出生的时候,还是个特殊年代,思想还比较封建,也没有言论自由,尤其在男女问题上,不能犯一点儿错误,所以说,你父母抱养别人的孩子的概率很大。” “有多大?” “几乎是百分之百。” “那么还有其他可能没有?” 许大夫犹豫了一下:“没有可能。” 俩人都不说话了。 许大夫慢条斯理地吃着牛肉面。甘青把白开水换成了咖啡,也是慢腾腾地喝着。 临别,许大夫说:“给你妹妹再化验一次血液吧。” “叫她去化验,恐怕做不通工作。” “就找她几根头发。”刚说完,他又补充,“千万不要搞错了头发。” “好,谢谢!” “其实,甘总,这也是……” 见许大夫吞吞吐吐,甘青就说:“尽管说,我不介意。” “多检查一次,其实也就是叫你心里有个踏实,其实是不必要的。” 10月中旬了,甘成柱的伤势一天天在好转。甘青雇了一个帮工,连同菁菁大炮,她们一共三个人轮换着在医院里守着老人。 这几天,甘果去医院的次数少了,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母亲身边。但不像事情刚刚发生时那样,甘果和甘青的交流也有了,吃饭、喝水、休息,但绝对不提血型的事。甘青曾给郝春雨打电话,看市里有什么活动,拉着甘果去转转。郝春雨说,叫了,她不想出去。 甘青就想,这样会不会把甘果折磨出病来。 她小心翼翼地把甘果的一撮头发送到许大夫手上,等几天就有结果出来,之所以慢,要等几天,许大夫说这回的程序可能要复杂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