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事情,秦墨染自然做得滴水不露。
不出意外,韩冰泉果然上当了。
今日在朝堂上,魏将军大赞韩冰泉聪明能干,若不是得韩冰泉相助,他一介武夫还不知被蒙骗到什么时候。更何况抓住的是人人除之而后快的药尸谷门人。皇上欲赏他黄金百两,官进一级。
谢止水虽没亲眼看到,也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秦岭风表面笑着,可表情还不知道扭曲到何种地步。更何况,当他收到王府传来的密报,以为韩冰泉和秦墨染还搅和在一起,更加得恨的牙痒痒。
“关键时刻,你说出了韩冰泉的罪证。”谢止水听着秦墨染和她讲朝堂的事情,忍不住插嘴道。
她已经听说韩冰泉被收押在牢的消息,知道秦墨染肯定是说了。
“说是说了,不过不是我。”秦墨染淡淡的语气一如往常。
“嗯?”谢止水疑惑了。
“是秦瑾珩。”
手中的茶杯应声而落,飞溅的水珠落在脸上,都不觉得疼。
是他,竟然是他!
他才回京不久。难道说,这是他此次回京的目的?
是为了她么?
秦墨染从来没见过她如此失态的模样以及那掩藏不住的,惊喜?
其实,今日也在他的意料之外。本来时机已到,他要将自己伪造的证据呈上去,可是秦瑾珩竟然抢先一步。
记忆中,那样一个清风霁月,不染尘埃的人,宁愿醉卧沙场,也不愿卷入朝堂的纷争。
这一次,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可是他知道,秦瑾珩为何如此反常?
秦瑾珩和她同岁,最是能玩在一起。彼此眼中异常的情愫,他怎么可能看不清楚?于是,他将感情深埋于心底,只是想默默守护着她。他以为,他们会白头偕老。不是是没有嫉妒过自己的皇侄,可是更多的是祝福。却没想到,她最后嫁的人竟然会是韩冰泉。而他驻守边疆,再未返京。
她身死,他马不停歇的赶回来。
归来只剩下一滩黄土,他放在心尖儿上的人,怎能只落得如此下场!
或许只是为她报仇。
秦墨染惊讶的是,他手中的证据,分明也是伪造的。那些证据滴水不漏,竟一丝差错都找不出来。那个笑起来清风朗月的人如今也入了俗世,变得心思缜密。
“说来也巧。本王这皇侄倒与你的想法不谋而合,好像你们商量过一样。”秦墨染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谢止水。
谢止水微微一怔,又有些怅然。秦瑾珩素来清雅干净的一个人,为了她,竟然也撒谎骗人了。她有些自责和难过,觉得是自己把这么一个站在云端的人拉入了泥泞的土里。想起了以前幽雅浅淡的日子,他们都活在阳光下,干净而明媚。
如今,两个人都变了。
或许为势所迫,可终究是回不去了。
秦墨染冷然的看着面前不发一语却心事重重的人。
果然,瞒了他太多事情。
心里还有一丝别扭。为什么连她在听到秦瑾珩的名字都会显得张皇失措?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她的胎记,他都有种怀宛是谢止水的错觉了。
为什么都那么在乎秦瑾珩?
某人不想承认自己有些不开心。
二人各怀心事,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
谢止水总算从胡思乱想中抽出身来,问道,“那韩冰泉最终定了什么刑罚?”
“待三司会省之后,便知道了。不过,有皇帝的示意,他又能好在哪里?”秦墨染冷笑着。
“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一事。”秦墨染岔开话题,“王府里那个人这次把我和韩冰泉见面的假消息传到了宫里,已经暴露了身份。不过,也多亏了他,才能让皇帝更加想要除掉韩冰泉吧。”
“你的意思是?”
“瓮中捉鳖。”
清冷的月光被乌云遮住,似乎要下这开春以来的第一场雨。
乌漆漆的夜晚,凉风习习,吹得枝头沙沙作响。没了白日的和煦温暖,透着浸骨的冷。
忽然想起一句话。
月黑风高夜,作案好时候。
有人似乎想借着黑夜在墙角里留下什么记号。
“原来是你。”
恍然大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孰书网sh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