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送水(2 / 2)娇软娘子浑身是戏首页

闵冉见裴行韫接过水桶时右半身明显一沉,好像整个人都抖了抖,心道莫非是自己吓到了她?

肥猫以前淘气抓坏了重要公文,被自己捉住揍了一顿,后来好长一段时日它见到自己就躲,要是自己也将她吓到了,她也躲着自己该怎么办?不行,得好好想个办法。

他想了半晌后做出了决断,慢慢停住脚步,待裴行韫走到跟前,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个,我不是真要打你板子。”

裴行韫累得气喘吁吁,额头的刘海被汗水打湿,覆在额头遮挡住了眼睛,她用手拨开了些,见到闵冉又停下来,也顺势将水桶放在地上偷偷歇息一阵,听到他开口说话,抬头有些讶异的看了他一眼。

闵冉只觉眼前霎时犹如焰火在绽放,心怦怦跳如打仗时冲锋的擂鼓。

蠢丫头如玉般的脸颊粉红霏霏,露出了光洁莹润饱满的额头,盈盈美目眼波流转,纤长眼睫如羽扇般扑闪,寻常总是低垂着头如影子般,此时如秾艳的牡丹般,美得不可方物。

“那个,那个......”闵冉手足无措,话语含糊口齿黏连,抬手抓了抓头,觉得不妥放下来,像是岗哨口的小兵那般垂下手肃立,又更觉不妥,干脆低着头闷声不响将她的水桶提起来,转身往前走。

裴行韫怔楞片刻,心底长叹一声,不动声色用手将刘海拨了回去。

这张脸前世给她带来了无尽的尊荣,也带来了无尽的痛苦,这一世到了大都督府里后,脸上的冻伤养好了,也不再面黄肌瘦,便一直小心翼翼的藏着,却还是藏不住。

闵冉回过头,见裴行韫还低垂着头站在那里,强梗着脖子说道:“快跟来啊。”

说完想想语气太重,又放柔了些说道:“我走慢些,就在前面。”

裴行韫听到他故作拿捏的强调,愁肠百转间仍旧抿嘴笑了起来。

闵冉见到她嘴角的笑意一闪而过,整个人瞬时鲜活得如从前与先生们夜里赏过的昙花般,美却短暂,心里的欢喜还来不及细究,又随着她笑意消散而变得失落。

一路无语,总算到了闵冉住的正院,他指着软塌说道:“你先等一阵,我去洗漱一下马上出来。”

护卫小厮们见到裴行韫,都惊愕的瞪大了双眼。这是第一次有女人进到大都督居住的正房,以前能有女人进到大都督前面待客的院子,就算是天大的消息了。

小厮极有眼见力的送上来了茶水糕点,殷勤得让裴行韫以为自己又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她对小厮曲膝施礼谢过,不坐也不饮茶,而是肃立在角落,静静等待沉思。

闵冉出身高贵,闵家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世家,生母早逝,其父很快娶了填房。他从小就被舅舅带去了军营,几乎在军中长大,后来打仗时声名鹊起,京城里才渐渐有了他的一些传言。

一说是他幼时顽劣不堪,成日斗鸡遛狗打架,其父管教不住,才将他扔去了军营吃苦。

又有传言说是他被继母故意养废,舅家看不过去,才将他带去了军营亲养在身边。

前世时闵家后来在京城渐渐没落,闵冉也未对他们有任何照拂,看来被继母养废倒是真,大家后宅多阴私之事,这些事早已不稀奇。

闵冉只要一日姓姓闵,他的亲事自己都做不得主,除非他完全不在意那些礼仪规矩,可他是要做大事之人,就不能完全不在乎。

色衰而爱驰,前世时自己还未色衰,就死于宠爱了自己多年的帝王之手。

自己现在只不过是一个粗使丫环,连做妾都够不着。重活一世,别说妾,就是做正妻也不愿意。做大事的男人太多身不由己,喜爱是真的,杀你时所掉的眼泪也是真的,简直一个大钱都不值。

现在要在府里活下去,就不得明着反抗他,得与他好好周旋才是。

裴行韫想明白了,闵冉也洗漱好走了出来,一身白色敞袖宽袍,黑发在脑后松松用玉簪固定住,此刻不像是战无不胜的杀神,倒像是京城吟诗作对打马观花的玉面郎君。

他见裴行韫静立在角落,眼神隐隐有些戒备,上前几步又忙住了脚,脑子里灵机一动,开口说道:“既然你与白练有缘,从今之后你的差使就是专门看顾它,勿再让它落入坏人之手。”

裴行韫彻底傻眼,她这是从烧火丫头变成了猫丫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