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乱中死的男人多了,在江州女人也可以立女户,在外面抛头露面讨生活的女人比比皆是,只要手中有银子还怕过不好日子么?”张嬷嬷也兴致勃勃的说了起来,不过转瞬间又担忧的说道:“可江州要是再起战乱打了起来,那就难办了。”
裴行韫知晓江州至少还有十多年的安稳,才会留在这里,再说要是江州乱了,闵冉怕也是倒了下来,留在大都督府里也无用。她拣着话说了些安慰了张嬷嬷,两人密密低语商议了许久,才各自回屋歇息。
小蓝还未歇息正眼巴巴等着裴行韫,见她回屋忙迎上来,歉意的说道:“阿韫,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说你。”
裴行韫神色温和,拍了拍小蓝的手说道:“我知道,早已不怪你了,明日还要当差,去早些歇息吧。”
小蓝见行韫神色如常,口中也说不怪她,提着的一颗心终是落回了肚里,爬上炕不一会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裴行韫轻摇头,定要早些将小蓝送出府,省得她丢了性命。瞄了眼屋角的箱笼,洗漱完刚要歇息,屋门又被扣响。
她看了眼睡得天昏地暗的小蓝,穿好衣衫不动声色将剪刀藏在袖中,来到屋门边轻声问道:“外面是谁?”
“裴娘子,我是青河。”
裴行韫愣了下,打开门见青河闪开身,让出了身后的闵冉。
“果真是不好。”闵冉只扫了一眼四周低矮的下人院子,便皱起了眉头,果断的说道:“青河说你居住之地简陋,这哪是简陋,简直就是破烂,你是我的丫头,岂能住在这种地方,青河,进去替她连夜搬走。”
裴行韫简直快被他气笑了,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不过他来得倒正好。
“大都督。”裴行韫忙闪身出去,顺手轻带上了房门,站在他面前轻声说道:“多谢大都督的关心,只是天已晚,待明日搬也不迟。”
闵冉仔细打量着她的脸色,在朦胧的灯笼之光下,如玉的脸颊像是笼罩了层淡淡的纱,缥缈如雾中仙子般,他按捺住蠢蠢欲动的手,呐呐的问道:“你白日时害不害怕?”
要是她说害怕,是不是可以像郑先生那般所说,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不怕。”裴行韫轻摇了下头,蓦地嫣然一笑后回道:“大都督明辨是非惩罚分明,是江州百姓眼里的英雄,都打心底敬着你。”
闵冉心中涌上一股热流,自己担心了半天会不会吓到佳人,辗转反侧睡不着找了各种借口来看她,却没想到她却如此夸奖自己。他忍不住上前一步,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那日思夜想万遍的脸。
裴行韫抬手一挡,手里锋利的剪刀划过,在他手背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