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顾临棠有一点不明白,按理说土匪都是黑户,在当地户籍是找不到的,他们如何能把店开起来的?
金冬将顾临棠领到一雅间门口后就不进去了,他侧身将门推开一些,“将军您请。”
顾临棠独自走进来,只见到白宝宝正歪靠在一椅子上,捧着一盘子水果吃的不亦乐乎,桌上堆满了果皮果核。
不是说请他吃饭赔礼道歉的么!虽然大家都知道吃饭这两个字只是说说,可谁也没想到她居然连表面功夫都不做啊。认识这么久了,白宝宝真是每次都能让他无力吐槽。
白宝宝一看见他就嚷嚷起来,“哎哟你干嘛啦,次次都绷着个脸好像谁欠你钱一样,来笑一个。”
但是顾临棠的脸更冷了,整个一英俊的千年小冰坨。他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见这个仇人。
他坐到白宝宝对面,声音冰冷如霜的道,“大当家若真是因为打劫了别人感到不好意思,那你何不把寨子都遣散了,直接换个别的营生。”
对方夹枪带棒,白宝宝却是听不懂一样,“哎,虽然每次抢了钱之后我的内心都很愧疚难受,但这不妨碍我的身体行动呀。”她这语气说的一点都不真诚。
厚脸皮的次数多了,别人可能也就不那么觉得惊讶。顾临棠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白大当家不是要赔礼道歉的么。”
这意思是请开始你的表演。
白宝宝扔下手里的小半个苹果,拿过帕子擦了擦手,“既然是赔礼道歉,关键就在于先赔礼,后道歉,这是我的诚意。”她说着从下面拿起一个锦盒放在桌上,往前轻推了过来。
顾临棠没有伸手去接,有句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一挑眉毛,面瘫的嘴角终于勾起一个冷笑的弧度,“该不会是送我个铁炮仗,一打开就把我炸上西天吧。”
白宝宝愣了一下,顾临棠又继续道,“清玉楼的天雷也是你搞的鬼。”
他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非常肯定。
那日顾临棠回去后还问过军营里的人,又打听到不少不一样的细节。清玉楼的事传的很厉害,他后面再仔细一想,怎么想怎么觉得这天雷和他被炸那次有些相似。都是莫名其妙的炸起来,差别就是威力大小不同。
这件事他第一个怀疑在白宝宝头上,但是他不确定,因为他不觉得白宝宝有理由对他手下留情。
白宝宝见他点破也不藏着掖着了,“是我干的又怎么样,可这不也合了你的心意么。你瞧啊,苏郡守的罪行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你顾将军去府衙征缴税银那是征缴的贿赂之财,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也叫替天行道。”
顾临棠森然道,“这还叫得了便宜卖乖。”
白宝宝:“……”
“没听说过谁被人利用以后还觉得合了自己心意的。”他这是一语双关,即是指背黑锅那件事,又是指当下把他叫来要和他谈的这件。
白宝宝道:“你不如先看看是什么东西再决定。要是顾将军你看完了、觉得是被我利用了、不想接这个赔偿礼了,那我也没话可说。您出了门以后就当今天没见过我,往后对我们黑风寨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顾临棠伸手拿过盒子,他并未担忧里面有什么暗器,直接就这样掀开。他乍一看去初入目的就是一个血手印,细细看了却原来是一沓纸,约莫有几百张那般厚重。
他先拿起一张看去,不过读了几行就变了脸色,那是一张状纸,上面触目惊心的控诉了苏郡守一家的条条罪行。虽然写作者字迹幼稚丑陋,却是透出了干活人的淳朴。
顾临棠一张一张的看去,每一张都是不同的人不同的控诉,他们在末尾写上自己的名字和在城里的居住地址,又按上了鲜红的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