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林和顾怿听了,面面相觑。
他们从小就跟在爷的身边,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心知肚明,爷有什么事,也不会瞒着。
只是如今他们再看爷,总觉得爷的心思比从前深了许多。
顾怿道:“爷,要不要给昊王爷送个讯儿去。”
“不必了,他在那头风霜雨雪的也艰难,京里的事就不去扰着他,左右有我。”
顾长平夹起一筷子酸笋,嚼了嚼,淡淡道:“这个清爽。”
……
靖宝一觉醒来,才发现整个靖府挂起了白幡,白灯笼。
府里乱哄哄人来人往,哭声摇山震岳。
阿蛮不屑道:“爷,二太太已经命人发丧了,临安府那边也派了人过去,灵堂昨儿夜里就开始布置了。”
靖宝并不意外,这事她早就预料到了。
二房不会要一个从山匪窝里被救出来的女人做大奶奶,不如趁着人没找到,向外头宣布她的死讯,好保住靖府书香门第的清白脸面。
只是不知道靖家父子二人,一个读着孔孟,手拈墨香,仕途清风,一个斯文有礼,人高马大,贤孙孝子,看着那一具空着的棺椁,心里做何感想。
二房要唱戏,靖宝也不得不陪着。
她穿了孝服,正要去灵堂吊唁,忽听得院子外头有哭声,主仆二人疑惑地对视一眼,阿蛮赶紧去外头看看。
片刻后,她又回来,“爷,是大奶奶的贴身婢女喜儿,说是求七爷救她们一命!”
靖宝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掀帘走出去。
院子里,喜儿披头散发跪在当场,眼睛已经哭肿,见七爷出来,连连磕头,嘴里直喊救命。
一问,靖宝才知道,赵氏竟连夜将跟在杜氏身边的两个贴身丫鬟关了起来。
喜儿能冲进她院里,还是骑在另一人的头上,爬墙出来的。
“她为何要关你们?”她问。
“太太让奴婢们选择,是随着大奶奶一道去,还是……还是给大爷收房。”
“这又是为什么?”靖宝一时没反应过来。
喜儿死死咬着嘴唇不说话,脸上漾起愤怒的红晕。
靖宝试探着问道:“大爷是靖府的长孙,将来前途无量,难道你不愿意被他收房?”
“呸,奴婢宁肯死了,也不愿意给他做妾!”
靖宝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
杜氏以为自己的事情掩饰的很好,其实早就被人查觉。
最瞒不过的,便是她两个朝夕相处的婢女,但两丫鬟为了保命,又不得不装糊涂。
赵氏怕也是知道的,否则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死人不会说话
收了房的妾,前程都捏在她和她儿子的手上,也会乖乖闭嘴。
这样一来,二房的恶心事就能盖下去。
靖宝隐忍的怒火瞬间升至。
这个赵氏瞧着活菩萨一个,做起男人的帮凶来,比男人还心狠手辣。
“这事,我帮不了你。一来,七爷我不是开慈善铺的二来,为着一个丫鬟和二婶对上,你觉着我是这么蠢的人吗?”
喜儿惊得连哭都忘了哭!
这还是昨夜帮佃户出头的七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