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见靖七垂着脸不吱声,知道他已经大势所去,立刻朗声道:“来人,通知亲朋好友,大老爷三日后落葬。”
“是!”
随着老太爷一声令下,凡个族中管事的人纷纷离开祠堂,落葬是大事,得办得体体面面,妥妥当当。
他们一出来,大房数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靖若袖死死的揪着长姐的衣袖,吓得唇都白了。
靖若素一恨自己没有投胎成男子二恨丈夫没个一官半职,说话没份量。
她身后的吴诚刚皱着眉感叹:南方的宗族势力,可真是大啊,阿宝也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
想到这里,他扭头看了眼两位妹夫,三个大男人的心同时提了起来。
一事议罢,再议一事。
照旧是老太爷起头:“大老爷是你们这一支的家主,如今他没了,家主之位由谁来坐?”
四老爷靖平迁忙道:“按理该由靖七坐家主之位,但靖七刚满十五,还是个监生,所以我提议,由我二哥来坐这个家主之位。二哥年长,又在京城做着官,话说出去比靖七有份量。”
话落,整个祠堂内针落可闻。
阿砚站在靖宝身后,大手死死的握着剑把手,手背上青筋根根暴出。
他娘的!
连表面功夫都不屑做了。
“四叔也知道有按理两个字?”
靖宝神色一肃,语气叫人发怵,“那我便来说说这个理字!理是伦理,是道理,是规矩。规矩这个东西是要拿来遵守的。四叔现在想打破这个规矩,敢问靖家可有过这样的先例?”
众人鸦雀无声。
的确还没有。
哪怕靖大老爷年轻时再荒唐,再不成器,这家业还不是传到了他手上。
没别的原因,他既占一个嫡,又占一个长。
有嫡传嫡,无嫡传长。
靖七是他的嫡子,也是长子,两角俱全,理应由他做家主。
“四叔以我年轻论事,觉得我十五岁承接不起这责任,敢问四叔,你十五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四老爷一怔。
他十五岁的时候在读书,天天挨先生的骂,先生骂他朽木不可雕也。
“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
靖宝走到四老爷眼前,目光像道利箭一样直射过去,“四叔,这个道理你应该听得明白的吧!”
四老爷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他呆呆地看着靖宝,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说什么?
靖家这一支,除了老大是烂泥外,就数他最没出息,可不就是无志空长百岁吗!
三老爷一看老四这副傻样,知道靖七这是捡软柿子捏呢,冷笑道:
“哪怕你四叔再没本事,他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桥还多。你再看看你,身无缚鸡之力,不过是个书生,能顶什么事?”
靖宝毫不客气的怼回去:“书生不能顶事,却能把宣平侯府救回来也能进国子监将来还能科举做官,进翰林。我记得三叔当年好像也是考过国子监的,排第几名啊,怎么也没得个学府的举荐啊?”
“你……”
三老爷气得想掐死他,怒目道:“读书好有个屁用,天底下最无用的就是书呆子。”趣诵小书qus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