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浅笑,客气的维持着唇角僵硬的微笑,问道:“二哥的身子不要紧吧。”
他定定看她低眸敛眉的神情,眉眼还是那幅眉眼,却多了一层他无法跨越的生疏与冷淡,他从未想过曾经在他面前笑颜如花的拂影,有一天在他面前也会有这样的神情,心情沉重得近乎窒息,想抬手握住她的肩摇醒她,问她为什么不问,这其中变故她果真不发一言,只是无关痛痒的询问着二哥的病情么。
微抬的手还是徒劳的放下,紧紧地握起,也只木然的答道:“无碍,他们一会便到。”
拂影僵着唇角点头,不再说话。
慕容迟蠕动唇角,仍旧没有开口,两人,便这样直直的立着。
春日似是到了尽头,墙院里的粉嫩一夜之间落了满院,那些娇嫩的瓣铺了一地,像是暗香浮动的地毯,细细软软,踏脚过去,满是沁香,有一大片落出了院落,高高的墙垣瓦片上依稀落了几瓣,风一吹来,散的到处都是,那一望无际的花墙,清风吹过,便下起了粉嫩花雨,落得发髻上满是浅淡清香。
拂影也被吹了一身,忍不住抬袖去挡,他却已经挡了过去,见她落得睫上一片,粉嫩的色渍随着弯曲得眼睫轻轻颤抖,花蝴蝶一般,一时忘记了方才的僵持,仿佛回到儿时那般顽劣熟捻,忍不住笑道:“美人如花,这瓣怕是来寻觅主人来了。”
拂影忙着拂去花瓣的身子猛地一震,突然忆起,以前两人便也是这样开着玩笑,他的嘴刁,表面上夸赞,实是笑她自夸,她在嘴上自也不会认输,不服输的回嘴,往往变成了无理取闹,每次总是他认输求饶,她这嘴上不饶人的性子,只怕也是他宠出来的。
慕容迟似也想到这点,脸上动容万分,看她的目光愈加炙热,定定得望她,口中喃喃:“拂影……”
拂影有些失神,却也沉浸在往昔无法自拔,听他喃喃唤她,一时竟也柔肠白转,五味杂瓶,翻江倒海一般。
这时远处却柔柔响起一声娇唤,带着让人怜惜的娇弱柔美,脆弱的想是那片片坠落的粉嫩花瓣。
“相公……”
只这一声,慕容迟的身子却是轻微的一滞,拂影觉察,略带讽刺的扬起唇角,略略看他一眼,擦肩而过,却是从未有过的决绝漠然。
慕容迟怔怔看她,楼若兰和慕容澈已经一前一后的走过来。
楼若兰上前挽住慕容迟的臂,笑得娇美可爱,仰着头柔柔问道:“相公和妹妹聊什么了?”
拂影的脚步微顿,随即觉得好笑,暗暗摇了摇头,慕容澈怜惜的看她,走上前轻轻抬手为她拭去发上落下的花瓣,见她低笑,温和问道:“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