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噬还是不待见他,毕竟是自己死在了他的手上就算嘴上说着不怨,但也不可能有什么好脸色对他,“那王爷还真是变了不少,近年来心狠手辣的程度可不比我当年好到哪里去。”
君天刻摇了摇头也不恼,面上的笑意也没有减淡,“目的不同,当年的嗜血魔君为了弟弟用人血养着为他塑身,杀遍千里你也不悔,这份情谊自然是令人动容,你应该也是清楚的。”
“哼,你倒是又知道了。”
“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君天刻抬眼看着对面的人,眼神中的锐利好像是要将一个人从头到底都看透,“你不是他吧,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就是那个早夭的弟弟。”
阿噬也不否认,“怎么说?”
君天刻将自己的分析逐一说出,“世人皆传嗜血魔君有一个早夭的双胞胎弟弟,魔君悲痛欲绝,竟然能在自己精神上强行分割出一块模仿着弟弟,但据我了解你们一家祖上就是以唤灵闻名的,所以近两年败落了但也不是无踪可寻,我想是幼时的你哥哥偷看了家族的秘籍但又功夫不到家,再加上你本身就对这世间还有留恋,唤是唤出来了但没唤起全不足以单独留在世间,于是你哥便让你寄宿在他的身上吧。”
他说的是事实,阿噬无法否认,“可你又如何确认我不是哥哥而是弟弟?”
“我自己下的时候我还不清楚吗?嗜血魔君我确实是被我彻彻底底给杀了的,哪还会给你机会留一缕残魂?再说既然魔君生前能做得出杀遍千里而不悔,又怎么会区区为了留在世间还要拜托云以溪为他行善积德?我想这是你为你哥哥求的吧。”
阿噬终还是无话可说,“那王爷把我调查的这么清楚,到底想干嘛?”
君天刻似是随口道,“我助你修炼,以你的修为应该没过多久就可以自己化出实体了,别去麻烦云姑娘。”
阿噬觉得自己可能是看不透这个人了,“你图什么?”
“我什么也不图,你既然决定留在这了就护好她。”
阿噬噗嗤笑道,“我倒是第1次才知道,原来七王爷也是个情种,我还以为像你这样子的人是无情无欲的一心只会为了自己目的的理智人,没想到王爷还会做这种亏本买卖。”
君天刻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承认,淡淡的留下了一句含糊其辞,“身在帝王家又有什么情爱可言,我想对她好便对她好,动了心人可就有了把柄。”
“那七王爷算是有了把柄了,要小心让人拿捏住。”阿噬细细回味他的话,却总觉得有一股说不上来的不对劲,“云姑娘待七王爷可是一片真心,王爷可莫要辜负了女儿家,真正能护好她的不是我。”
君天刻是听出了这话里的几分情意,“就算动了情又如何,这儿可不止我一个人吧。”
他甚至没有怎么和她多相处过,说过的话也不过寥寥几句,但在那人不知道的地方一直将所有尽收眼底,刚开始只是觉得这姑娘有趣,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抽不开身。
最终他只是长叹一口气,怅然道,“就像王爷所说的,身在帝王家又有什么情爱可言,我更不过是一缕残魂,靠着寄宿勉强为生,更何谈情爱。”
他看着那把哥哥留下来的唯一物件,他也在哥哥死后在这把剑里一直待到了遇到云以溪将他带走,平时云以溪只当他是对这把剑的情谊深后,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透过这把剑他看到的是早已经魂飞魄散什么都没有留下的哥哥。
谁会想到,这竟然会成为了自己最后的去处
他原来就说哥哥的实力超群,偏偏这把剑伴随了哥哥一辈子都没有开灵智,倒也不配哥哥,当时哥哥只会说他不懂,现在他好像懂了一点但也没机会说了。
或许哥哥早就想到了有这么一天自己的躯体没法容下这片残魂,是故意没让这把剑开灵智,若是看了灵智,人的肉体都容不下两个灵魂,又何谈是一把剑,那他是真的天地之间没有去除,只能做一片谁也看不到的残魂了。
君天刻最后开口,“现在各方势力已经隐隐开始出动,我就算是有通天的能耐也没办法无时无刻在她左右护着她,但我不能做到的你能。”
夜色渐亮,旭日将整个故事带到了晨曦时分,所有可见人的或者不可见人的情节都开始苏醒,在舞台边上等候许久的演员也迎来了即将上场的时候。
等到云以溪清醒过来的时候,院子里早已空无一人,她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来,今日起得比平时更早,早点晨练完可就要马上赶路了,尽量没有惊动别人自己换了身衣服便出了房间,准备利用晨练将这副还在沉睡中的身体彻底唤醒。
只是等她到了院子里发现,原本放在桌子上的杂物,除了自己的佩剑现在全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样式布料都极其熟悉的荷包。
这不正是之前在万灵谷的时候君天刻所用的百宝灵囊吗?
云以溪喜滋滋地抽开拉绳一看,果然自己前一晚收拾好的东西全部放在里面,就连那把害在思考到底要放哪好的不属于自己的剑也恰好是有了去处。
君天刻还给她留了一张纸条压在了灵钧下面,大概的意思就是说昨天晚上他来的时候看云以溪已经睡下了就没打扰,在这还有一点事情就没办法陪她一同去名剑大会了。
“祝君意,得善归。”
古人写信总是喜欢再开头先写一句“见字如晤”,云以溪看着笔锋劲道的字仿佛能看到君天刻一字一字叮嘱的模样,只能恨自己为什么昨天晚上那么早就躺下来还错过了和他的见面。
她小心的将这纸条叠起放在胸前,继续开始晨练。
结束了每天必修的事情回来匆匆又洗漱了一番,在云府吃了最后一顿早膳便马不停蹄地就出门。
名剑大会其实离这也不算太远,毕竟五大家族都在这所举办的盛会也不可能安排在太远的地方,选上两匹好马半日时间也就到了目的地,等云以溪到了举办地的时候也不过刚到下午时分。
秋月还借着这次“自家小姐是一定要在同辈中出彩一次让他们也要看看云家的嫡女可不是以前那样能让他们随便糟践的主”的名义,硬是拖着云以溪在出门之前好生打扮了一番,这次还有春花在旁边附议“小姐这一次去代表着可是云家定不能像平日那样素净”,叫她躲也躲不掉。
过两日名剑大会就正式拉开帷幕了,此时抱着提前来的念头的各家少爷小姐不是少数,倒也好生热闹。
名剑大会是在一座山庄里开的,这是五大家族合资买下的产业,每年也就热闹这么一次,名义上说是山庄,其实说是一整座山也不为过,场地之大可以容下几乎整个大风王朝的修真界,风景更是雅致,显然下了血本在山上做文章硬是修出了南方园林“三步一景,五步入画,十步成诗”精致。